雨菲长篇大论地说完,目光紧锁在乔以伦脸上,不出所料,乔以伦先是不解,继而是难以置信,慢慢地,浓重的一抹震惊覆盖了他整个面部表情,以至于最后,脸色已经惨白!
当初,他确实拿出了巨款,作为对裴家人的补偿,因为,珊妮说,放心不下家人,尽管没有血缘,但她依然感恩他们的收养。
裴珊妮惊恐地睁大眼睛,无法相信,曾经隐秘的阴谋就这样大白于天下!
“不!威森,你不要听他们的,因为我的关系,你和沈雨若离了婚,他们都恨我,所以不惜捏造谣言诋毁我!”她不甘心布了七年的局,就这样毁于一旦,于是做着最后的挣扎,即使连她自己听起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此刻,她真正感觉到,什么是透心凉。失去一切的恐惧,瞬间,已经将她吞噬。
乔以伦一步步逼近,眸子里,是嗜血的愤怒,像要把一切摧毁。
“你这个……无耻的贱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没有一点怜惜。这个女人,愚弄了他整整七年!七年里,他就像个傻瓜,眼里只有她一个,从未进驻过别的女人,直到雨若的出现……
他的心一阵收缩,由于缺氧,那颗心已经无法平静地呆在原来的地方,左冲右撞,他觉得,已经痛苦的快要死去。
雨若,那个让他心痛的名字,此时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一幕幕刻意掩盖的情景,像电影似的,在他的脑中定格住。
一甩手,裴珊妮就已飞出了他的桎梏:“为了你,我不惜伤害了她,才发现,一切都是骗局!哈哈……”
他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意外的打击,切肤之痛后,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嘲笑!
“威森……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裴珊妮扑上前,抱住了乔以伦,这时,她已经极度慌张和绝望,她已经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未来。
用力摆脱她的纠缠,他的眼神好冷,可以瞬间将人冻成冰:“请你,离开我的世界!”
一句话,已经判了她的死刑……
“雨若,她……”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这个名字,已是他心底的一个伤口。
“哼!现在想起她,晚了!雨若已经离开了所有人,远走他乡了!”雨菲伤心、气愤,已经无法言说。
乔以伦右手捂住胸口,他那颗重创的心,已经不能呼吸……
转身,失魂落魄地向外面走去,背影狼狈,脚步凌乱,一切,好像都已失去了意义……
裴珊妮捂着头,眼前的而一切,已经让她陷入深渊,一切,都已失去了,再没有幻想、没有希望。
望着乔以伦的背影,她彻底崩溃了意识:“啊……”一声尖叫之后,她的神智,完全涣散了。
邵逸达抱住她,想要安抚住那可已经失衡的心,但是,已无济于事。
雨菲恨恨地看着,心中,不觉痛快,恶毒的女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可是雨若多么无辜,凭什么为他人的错误买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如何回到乔家大宅,乔以伦的这个一是似乎都已经抽离了。
这里,是他的家,除了让雨若签离婚协议那天,匆匆回来一趟,他已经离开七个月了。七个月,并不是很久,但对于在痛苦中煎熬的人来说,会是怎样的漫长?
而他,对这里,已经生疏了。时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随着他的离弃,她也将一切抛开了,不然,不会走的如此的决然。
充满她的气息的房间,依稀有她轻盈的脚步声和袅娜的身影在流连,但是,虚幻的让他害怕。是不是在一切已经失去后,才开始怀念,也只有怀念而已。
衣柜里,她的衣服安然地摆放着,就像她不曾离开一样。她走的如此的干净,没有带走一木一瓦、一线一丝。就这样,生生地将所有割裂开。
梳妆台上,那一枚尾戒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连这个,她也放下了!忽然惊觉,属于他的那一个,早已不知所终。原来,最先放手的,是他……
惨淡地笑着,忽然感觉,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张着嘲讽的嘴,在笑他今日的狼狈、落魄是咎由自取。低头,身上的礼服花了他的眼,突然他面目狰狞地撕扯着,瞬间,领带、胸花被揉搓成一团,黑色的燕尾服也甩在一边。
踉跄着走下楼,宋嫂担心地望着他,少爷一回来就不对劲,报上说今天是他和裴珊妮的结婚典礼,可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宋嫂,雨若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尽管艰难,但是也许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索了。
“少夫人是前天走的……”宋嫂一阵难过,不知雨若想在到哪里了,尽管有龙列风陪着,一个女人背井离乡,终究是让人牵挂,何况,还带着未足月的婴儿。
“知道她去哪了吗?”平日里,一贯冷静的声音里,竟带着颤抖。
宋嫂叹着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问过,可是少夫人不告诉我,只是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少夫人……是龙先生带走的。”尽管雨若嘱咐过她,不要跟乔以伦提起她的事,可她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潜意识里,她不希望他们就此错过。
“龙列风……”乔以伦喃喃自语。
“少爷,少夫人不让我说,可是,我觉得不应该瞒你,少夫人她……已经为你生了孩子!”宋嫂把心一横,如果少夫人怪罪,就让她怪她好了,也总比憋在肚子里揪心强。
乔以伦的表情顿时石化,这怎么可能?孩子,他们怎么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