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若呼吸急促,颤抖的声音里全是恼怒,看得出来,她真的生气了。
“可是,你不能否定我是丫丫亲生父亲的事实!”望着她决绝的背影,乔以伦无力地喊道。
雨若的身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幽幽传来:“我不会限制你的探视权的,你可以随时来看丫丫。”
“丫丫是我女儿,我比你……更适合抚养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他的心难过的要命,如果不是无计可施,他不会出此下策。
雨若猛然回身,眼里是深深的失望:“乔以伦,不要让我恨你!”
单薄孤寂的身影越来越远,乔以伦的脸上尽显绝望和无助,低声喃喃自语:“雨若,不是的,我不是想和你抢宝宝,我只是……无法接受你们离开我的事实……”
一行泪竟然肆意流下,他却已经毫无知觉。
从满月宴回来,雨若就一直躲在房间里。直到丫丫被龙列风哄睡了,她依然呆呆地坐在窗前,笼罩在脸上的,是更加深重的灰心。
“雨若……”不知什么时候,龙列风悄无声息地进来,说话声也低沉沉的。
雨若转过身,收拾起忧伤的心情,换上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丫丫已经睡了吗?”
“嗯,刚才一直找妈妈,还吵着要进妈妈的房间。我看你累了,就没带她来。”
雨若感激地望着他,其实他什么都了解。
“列风,我好累。今天,我就像打了一仗……”雨若的软弱此时再也不想隐瞒,她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他,无疑是最合适的。
龙列风那与乔以伦极似的眼睛,涌起了一股暖潮,好像要给她最温暖的拥抱一样:“雨若,我可以想象……不要勉强自己。”伸出手臂,缓缓地拥她入怀,这一次,雨若没有拒绝,而是安心地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以获得片刻的宁静。
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了与他的独处,对于他再明显不过的关怀,她自在地接受并同时将心扉打开。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只是一年的时间,他就融入到她的生活,成为丫丫最可信任的爸爸,成为她们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亲人。
不敢想象,这样的朝夕相处持续下去,他完全有可能成为丫丫真正的爸爸。
尤其,今天与乔以伦不愉快的会面,让她更加留恋这个温暖的港湾。现在,她有些后悔了,也许她真的不应该回来。
宇扬的反应似乎也不正常,她心中缱眷的,是已经刻在心底的温润柔情的影像。现在的宇扬,那份让她不知所措的热情与执着,让她感觉好陌生,也不习惯。
“不要想那么多了,睡个好觉……”此时他低柔得都不像他了。
正午时分,雨若将丫丫抱到外面晒太阳。由于早产,丫丫比一般的孩子体质要弱,虽然已经蹒跚学步,但是,她却舍不得让她走得太早。
“丫丫,妈妈带你晒太阳,好不好?”母爱的温柔就像轻风,时时滋润这宝宝的笑容。
“晒……太……阳。”丫丫咿呀地说着,咯咯笑着。
小丫丫自从出生就非常爱笑,雨若有时也不解,怀她的时候,自己一直心情忧郁,可宝宝却是如此快乐,让她既内疚又欣慰。所幸,自己的痛苦没有延续在女儿身上。
“妈妈……舅……”丫丫突然定定地看着大门外。
雨若也看向门口,一辆黑色的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上斜倚着一个挺拔的身躯,是沈宇扬。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雨若愣了几秒钟,将丫丫交给看护,向大门外走去。
“哥,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站在他的面前,雨若竟感觉从没有过的压迫感,以前的那个舒服的、如温柔海浪般的男子似乎不见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的,雨若,为什么不回家?”
在孟家,只说了简短的的几句话,雨若就不见人影,只有龙列风带着小丫丫,直到宾客已经散去,她都没有再露面。
“我和丫丫在这里已经习惯了,过些天,我会带她回去。”
“雨若,我想跟你谈谈。”
雨若点头,有些事、有些话,还是始终要面对、要摊开来说。
宇扬载着雨若在一间幽静的咖啡馆停下。这里,人不是很多,很适合谈事情。
“哥,这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面前咖啡的热气袅袅升起,心,似乎也随着暖暖起来。
“直到你离开的那一刻,我几乎想杀了乔以伦,不仅恨他,我更恨自己。如果当初我能够坚决一点、自私一点,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我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宇扬检讨着,看得出,他是真的后悔了。
“哥,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我谁也不很,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雨若喝了口热咖啡,香甜的气息蔓延在周围,很安心的感觉。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下了雨若一跳,本来已经安抚的心绪顿时有些凌乱。
宇扬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她,那里面所表达的一切,太过丰富,让她无所适从。
尽管了解他的心意,但是印象中的他,含蓄而内敛,从不张扬自己的感情。也许,内心还是习惯于那样的他。
大手突然抓住她纤巧的小手,温热的感觉包围下,她有些呼吸不通畅。
“雨若,我说过,今后的岁月,由我来照顾你!”口气中,是明显的的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