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从从于信那回来,文晴做事没一样是顺利的,常常错事连连,最惨的是于信的影子时时有意无意的在她脑海出现,让她防不胜防。
此时文晴去开会的途中,又想起了他。
今日,将召开一个全公司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会议,这个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关于那个大型工程的。
起初,于衡选定的地皮是个临近市区的商业用地,他原本是想兴建一个集消费与娱乐于一体的别墅区,而且还要重新作一个详细的计划,而这些必须在两个月内完成,是一项相当艰巨的任务。
况且,如果文晴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从未参加过任何工程的建设,这样他有可能做得出来吗?这简直是不可能。
你说,她能不为他担心吗?文晴抱着文件,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十足象凋谢了的黄花般憔悴。走着走着,想着想着——
“咦!我什么时候关心起他来了?神经病!”
文晴一边咒骂自己一边加快脚步,一不留神,一头撞到一堵墙上,眼见就要向后栽,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结实的手臂腾空一捞,文晴才免于一难,待文晴惊魂稍定,抬头一看,不由得惊叫出声:
“是你!”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于信放开怀中的文晴,笑着调侃。
“我只是在想事情,你怎么站在路中间,让我来撞你。”文晴气鼓鼓地责备于信,脸涨得通红,她差一点又在他面前出糗了。
于信听了文晴的指控,啼笑皆非,哪有人愚蠢得特地让人来撞的。“是我不好,撞到哪了?”于信伸手就要探去看文晴的额头,已有前车之鉴的文晴吓得脸色煞白,慌忙倒退三步,她已怕了,一个星期前的悲惨经历还历历在目。
“怎么啦?”于信见她受惊的样子笑问。
“别碰我!”文晴在距他三步之遥发出严重警告。
“是是是,女强人,你的文件!”于信把重新拾好的文件交到文晴手中,转身就走。
文晴反射性地追上去。
“怎么了?”于信笑问与他并肩而行的文晴。
文晴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怎的,只是直觉不想他太快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便追上来。但文晴是他什么人呀?突然灵光一闪,便问:
“你的计划书做好了吗?”
“嗯!”于信从容地点了点头。
“待会儿全公司的各大股东和各高层都会出席的,你行吗?”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我已作了充分的准备,也尽了全力,如果真的不行,我也没办法。”
文晴见于信好像满不在乎的无所谓样子,胸中好像有把火在烧:“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这是公司创业以来最重要的案件。如果有什么闪失,全公司,不!两间公司就这样没了!”
“我知道,但在这方面我已尽力了,现在就要靠天了。”
文晴不再说话了,他根本就不明白个中的厉害,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流眼泪”的典范。
两人一直无语,进入电梯,这时原先在电梯里的两人说话了。
“喂,听说待会的会议是全公司有史以来最重要的哦!”其中男的神神秘秘地说。
“嗤!我已经知道了。还听说那于大少也会和他的秘书一起参加。”另一个女的得意洋洋地卖弄着小道消息。
“那个于大少呀!无能、窝囊得要命,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
“我怕会开到一半,他就被踢出去了!”女的阴阳怪气地笑出来,男的也陪笑。
文晴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她想不到堂堂一间大公司竟出了一群多舌妇、长舌男,专门在别人背后嚼舌根、说三道四。她真恨不得旁边的于信走过去 他们两个耳光,可该死的,他居然毫无动静,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喂,你猜那于大少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是兜风耳、酒渣鼻、河马嘴……”
“哈——哈——”
文晴听着那一阵阵狂妄的笑,气得龇牙咧嘴,要使劲地捏自己的大腿,才压下 那两人耳光的冲动。
“这倒没什么,我最怕就是大腹便便,走路一摇一摆,阻碍交通不算,还影响市容……”
“你为什么不转过身去,让他们见见你的尊容,满足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文晴一口气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步出电梯。
“从未见过这样窝囊的人!”
在于信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文晴还兀自生着闷气,见到他进来,呕气地转过头去,不看他一眼。
不一会儿,公司的职员陆续到齐,会议正式开始。
“各位,今天的会议最主要的目的是商讨‘衡氏’那块建筑用地的用途,倘若会议成功,‘文衡’将会投资兴建。现在,请‘衡氏’的代理人于信先生宣读他的计划。”
“现在大家手上都有一份计划书,在我向大家解释的过程中,若有什么疑问,可以及时发问。”
“嗤,装得挺有把握,待会答不上来我看你怎么死!”文晴心里暗咒。
“我们工程的所在地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山村,所以我们计划在那兴建一个生态村,以优美的大自然为基础结合一流的科学技术和崭新的环境意识,建立一个‘人间天堂’。”
“在那穷乡僻壤,吃都成问题,什么人间天堂,地狱还差不多!”还没步入正题,其中一个股东便一盆冷水当头淋。
“在山区,人人都是自给自足有余的,所以可以保证每天必有新鲜瓜果,鱼肉供应。”
“那用的呢?烧的呢?你不是叫我们到山上打柴,天热的时候拿把大葵扇吧?”
顿时会议室响起一阵窃笑,耻笑于信的异想天开,而于信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每年农民在收割后都会剩下大量的秸杆,我们可以加以回收,与居民的生活垃圾汇总在一起,运输到某一个地方进行发酵,便可制得无污染沼气,然后再通过管道输送到各家各户,那能源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最后,我们将发酵后的沼渣作肥料还田,这亦正好符合生态村‘取于自然,用于自然,还于自然’的宗旨。”
这个构思极好,既解决了人们生活上的燃料能源问题,又可以把垃极废物利用,还制造了天然肥料,这样一举三得的计划,他是怎样想出来的呢?文晴望着正在滔滔不绝的于信,开始正视他的真正实力。
“物质生活虽然解决了,那精神享受方面呢?现在的人非常重视精神方面的享受。”
“关于这一方面,为了符合生态村的意念,我们会以大自然为蓝本,在不损坏原来一草一木的状态下适当加以修饰、点缀,进而使它具有观赏和娱乐性。因为我们生态村的所在地是比较落后的山区,那里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与城市人截然不同,所以应该是个不错的卖点,再者那里有丰富的自然风光,我们可以尝试开发旅游景点。”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文晴心中暗暗叫好。
正当这个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蓦然传到文晴的耳朵里,令她的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于先生,你这样说一大堆未必言之过早,你要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个未开发的蛮荒地带,你以为那些居民会轻易地让你在他们的家园大兴土木吗?”
是刚才电梯里面的那个男的。
“是啊!你还说什么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风土人情,我怕我还没接近他们,他们就拿刀拿枪了。”
是那个女的,文晴气得牙痒痒,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生事精,你们不说话,没人说你们是哑巴!
结果这两个人的话一出,会议室里随即响起了一阵骚动,于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濒临崩溃。
“各位稍安勿燥!”于信镇定主持着,“请大家翻开计划书的最后两页,这是一份关于该山区的未来规划书,上面提到会加快基础设施的建设,并致力保护绿化,整顿村风,由此可见,他们是极欢迎我们在那儿投资的。”
“而且我曾经同当地的干部了解过,他们一早便想带领村民脱贫,这次我们到那儿投资,不但为他们提供了很多就业的机会,而且带了很多商机,因此他们是十分欢迎我们的,并且允诺会实行一系列的政策措施,来给予我们方便!”
“那实在是太好了,想不到于经理的这份计划做得这么周详,连这一点都考虑到。”
文晴大声地赞扬于信,得意地瞄了瞄灰头土脸的两个家伙,先前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好了,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文远扬横扫过各位股东、高层,见他们一言不发,便知道这个计划做得多成功。
“如果没有,那我就会按照于信先生的这份计划书进行施工。”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好,就这样定下来了。‘文航’出资、‘衡氏’负责兴建。于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的手握得紧紧的,必定衷诚合作。
文晴激动得差点尖叫,直想跑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他的表现有多精彩,简直令人拍案叫绝。脑内突然闪过她先前一系列无礼兼无稽的举动,当下觉得无地自容,在他面前她就是那么幼稚、可笑,试问她还有什么颜面在他面前挺直腰杆。
散会了,文晴第一个向门口大步走去,前脚正要跨出门。
“文晴,等一下!”是于信,害得文晴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有什么事吗?”文晴尽量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天晓得她想掉头就走,以后别再见到这个让她威风扫地的家伙。
“妈想请你去吃饭,你一个星期没去我那儿了!妈很想见你,惠惠他们都吵着要见你!”
于信一口气将别人的思念之苦顷刻倒出,文晴心不在焉地陪笑着,她的魅力就差到只能吸引老人小鬼吗?为什么人人都想自己,偏偏没有他的一份。
“你什么时候去拜访人家了?”一旁的文远扬插话。
“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罢了。”文晴故意将事情平淡化,如果让父亲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次去记得带点礼物。还有,替我问候一下于夫人。”文远扬吩咐着,文晴气得鼓起香腮,人家什么时候答应去了,真是的。
“伯父,我会照顾好文晴的,请放心!”
“你办事我放心!”文远扬笑着出去了。
“爸——”文远扬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文晴气得直跺脚,狠狠地瞪着于信。
今次文晴造访不像上次那样躲在于信身后,而是表现得落落大方、谦逊有礼,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吃完饭,于信上楼工作,而文晴就在于惠和于颖的陪伴下,继续他们说不完的话题,正当三个女人谈得尽兴之际,于诺的声音由远而近——
“语文满分——的1/2,数学满分——的1/4,英语满分——的3/5……”
“于诺,你给我闭嘴!”
不知为什么,于颖整个人弹起,风似的跑到于诺跟前,出手就要抢于诺手中的东西。
于诺哪肯给她,左闪右避,时而举高,时而放低,耍得于颖团团转,最终还是……
于诺“饱览”够了才把那东西还给于颖,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去。
于颖赶快收好那东西,生怕又让人给瞧见了,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事先已用三张报纸包好,封好,再把它藏在自己床下的箱子里的盒子里,可怎么还是让于诺给翻出来呢?难道她的糗事就不能隐瞒一下吗?非要弄得满天飞为止。
“于诺,你这天底下最坏的大混蛋!”于颖气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
“喂,于颖妹妹,你这样说为兄的真有点野蛮,你说从头到尾我有泄露你的‘傲人’成绩吗?我还煞费心机地将他们化成分数的形式,让它们听起来更为含蓄,我这样用心良苦,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还说我是混蛋,你也太蛮不讲理了吧!”于诺无赖地装出可怜的样子,看得于颖气上加气,真想扑过去和他来个近身肉搏,但冷静地想了想,当务之急应是在未来大嫂面前挽回颜面。
“晴姐姐,你可不要被表面的东西骗了,凡事都要从多方面去看,我告诉你,今年的试题是历年来最难的,我们班就有八个同学的试卷是空的,可想而知有多难。”
于颖对于为自己找借口开脱这门学问,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放眼整个于家无人是她敌手了。
“我敢打赌,那几个试卷全部空白的一定都是男的!”于诺胸有成竹地模样,好像自己说的一定对,而事实上——
“你怎么知道的!”于颖奇怪地望着于诺。
“而且我还知道那几个人一定是在你旁边!”
真的那么笃定?真的那么笃定?
“你……你……”于颖说不出话来,他又中了。
“而且我还知道,全级最高分的你们班一定占了许多。”
于颖惊讶得张大嘴巴,吐不出一个字来,难道他有神奇力量,能够未卜先知。
“怎么样,我很神吧!佩服吧!”
于诺得意地向于颖耀武扬威,骄傲地像只孔雀,而于颖只能反射性地点点头,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文晴的好奇心也被挑起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料事如神。
“于诺,逞够威风就给我坐下来。”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于惠出声了,她实在看不惯于诺的“劣行”了。
于诺只好讪讪地坐下来,这个二姐最看不过他威风了,非来搅和不可。
“还记得考试那天,哥帮你梳头就用了半小时。”
“我记得,那天哥帮我梳了两条好可爱的小辫子。”说到那天于颖就眉开眼笑了,那天她可风光了,上至八十岁的老伯,下至三岁的小孩,都说她美丽可爱,这样光荣的事叫她怎能忘怀。
“那个监考老师也是男的吧!”
“姐,你也有神奇力量啊!你们俩怎么说什么中什么?”
于颖像发现外星人似的看两人,左望望于诺,右望望于惠,望来望去也望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文晴明白过来了。
“哦!我知道了!”文晴惊喜万分地大呼!
“晴姐姐,你知道了,告诉我,告诉我——”
“呃,这……这……”这种事,你叫她怎么说。
“晴姐姐,连你也不告诉我,你跟他们一起欺负我,呜……呜……”于颖说哭就哭,也不用花时间培养一下情绪。
“颖颖,不哭,不哭,我不是要欺负你,只是,只是……”正当文晴束手无策的时候,于信缓缓地下楼。
“谁那么大胆欺负我心肝宝贝妹妹!”
于颖一听见是哥哥的声音,转身便跑过去,抱住于信诉苦,“哥,他们……他们凑在一块欺负我。”
“是吗?来,哥帮你出气,别哭,别哭喔!”
简单两句,于颖就马上收住泪水,看得文晴张口结舌,她真了得!可于信更了得!
“告诉哥,他们是怎样欺负你来着。”于信搂着于颖到一边坐下,询问着整件事的原委,一听完于颖的叙述,就笑出来了,哎,还是不说的好,于是便扯开话题说:“颖颖,试题真的很难吗?”
于颖难堪地低下头,她知道不可以在哥面前狡猾,于是便怯怯地说:“不是很难,有些题目还是你教过的!”
“那为什么考得那么差呢?”于信依然心平气和的。
“那天,也不知怎的,那监考老师死盯着我看,周围的同学也死盯着我看,好像以为我会作弊似的,我最怕就是别人怀疑我了,他们这样使我好心慌,所以……所以就什么都给忘了。”
“这可不是第一次哦!”于信揶揄地瞅瞅妹妹,而于颖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是不止一次了。
“忘了哥教过你了吗?别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自己做好就够了,如果下次再抱个大鸡蛋回来,哥可要打颖颖屁股了。”
“知道了!”
“那就去洗澡,洗干净脸,爱哭鬼。”于信溺爱地揉了揉颖颖的长发,让她去。
“哥,你每次都说要怎样怎样。可没有一次兑现。”
“如果我真那么言而有信,你以为你还能平安地坐在这里吗?”
于诺一时语塞,他知道他这个大哥是数落不得的,看,这下子报应来了。
“哥——”于惠轻嗔一声,整个人已挨到于信的身上去了,“人家大学毕业了!”文晴怎么也想不到冷冰冰的于惠也有这一面。
“是呀!原来惠惠可以独当一面了。”于信欣慰地笑着。这段时间,他忘了好好关心她,“那又怎么啦?”她不会单纯的是想告诉他这么一件事那么简单。
“我想要一份礼物。”果然不出于信所料。
“哥,我升大二了,我也要一份礼物。”于诺也不甘示弱地掺一脚。
“你得了吧你,升大二也要礼物。”于惠首当其冲第一个反对。
“我平安无事地升大二,不值得庆祝吗?”于诺说得振振有词,对于别人这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诺来讲,这却是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你平安无事升大二是应该的事,有什么值得庆祝!”男孩子天生就应该长得四平八稳,把自己照顾得稳稳当当的,可偏偏这个怪胎弟弟三天两头就抱头抱脚回来,说这儿痛、那儿伤的,把全家人都搞得鸡犬不宁。
“那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大学生毕业,你有什么值得去庆祝的?”
“你要知道耶,每年成千上万的大学毕业生中,只有且仅有这一年有一个叫‘于惠’的,那你说我该不该庆祝?”
“恶,呕死!”于诺夸张地作呕吐状,“别再自命不凡了,‘于惠’这样的名字烂得透顶了,就是随便喊一下,就有一打人来认了,少臭美!”
“于诺——你是皮痒了是吧?”于惠话说得阴恻恻的,令人毛管直竖。
“是呀!好痒哦——”于诺大难临头还不知死活地做了个大鬼脸。
于惠也不多看,一个软垫便飞过来,打掉他叫人厌的脸,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招招狠毒,攻向要害。于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左闪右避,在于信和文晴之间回旋,他以为于惠会不敢放胆去丢他,但他显然是把于惠想得太有理性了,于惠发起恼来,管你天王太子还是太上老君,阻她者死,结果于信文晴各中了两个大奖。
于信见情况不妙,当下护着文晴逃离战场。于诺哪肯让他们俩袖手旁观,连连在他们身边转圈,于惠的飞枕也如雨点般地袭来,于信一方面护着文晴,一方面打掉飞来的软垫,忙得分身乏术。
于诺这个老奸巨滑,躲在大哥后面,既可攻又可守,于惠一下子处于劣势。
“于诺——是男人的就站出来,别老躲在哥后面。”
“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男人——”
想用激将法,没那么容易,他——于诺是何等的聪明,岂是她三言两语就哄骗过去。
“于诺你这个大混蛋。”说罢,于惠双垫齐飞,直取于诺狗命。
文晴眼见两个来势汹汹的“暗器”迎面而来,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闭上眼睛等着领受这“致命”的两击。
说时迟那时快,于信一把搂过文晴,再使出一招“秋风扫落叶”,当下就化解了文晴的危机。
“没事吗?”
听见于信关切的声音,文晴才蓦然张开眼睛,不肯定地摇摇头。
“他们经常都是这样的,你别见怪,小心——”
于信又适时打掉一个飞来的软垫。
“没关系的——”文晴气喘吁吁地答到,双颊满是潮红,也不知是因为惊慌过度还是别的,她只知道让于信搂着的感觉不错,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望着还在闹的两人,文晴不自觉地笑了,她喜欢这样热闹的家庭,这样独特的相处方式,也开始有一点点喜欢这里的人。
之后的一个月,在于家热情招待的驱使下,文晴几乎每天都成为于家的座上客,久而久之,她也变得不好意思,于是便主动为于信送饭送宵夜,结果赢得“好好未婚妻”的光荣称号。
“好吃吗?”
“嗯!好好吃,你也来一口!”
于信把绿豆沙送到文晴的唇边,文晴反射性地摆头,她不习惯吃人家的口水,那太不卫生了。
“尝一口,很甜的!”不等文晴拒绝,于信把绿豆沙送进文晴的嘴里,“甜吗?”
“嗯!嗯!很甜。”
“下次我做给你吃,我肯定比这个还要好!”
说完低头解决他那份宵夜。
文晴别扭地看向窗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不自然,刚才那口甜品仿佛流进了心里,让她的脸不由自主的漾出了一抹微笑。
“爸爸跟你说了吗?”
“爸跟我说什么?”文晴一头雾水地反问。
这几个星期,她一有空便往于家跑,根本无机会和父亲谈话。
“我们的婚期订在下个月底!”
“啊——?”文晴惊吓得把口张得大大的。
“我以为你知道,你不是常陪在妈身边的吗?这日子也是由妈决定的。”
“妈没告诉我。”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爸说一切都不用我们操心,不过他预先告诉我们,没有蜜月期。”
“太过分!怎么可以这样的!”
“没关系啦!反正我们也忙,根本没时间旅行。”
“不是——”
“好了,你在这坐一会儿,等我忙完了再送你回去。”
“你——”
“哦!如果你累了可以到隔壁躺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再叫醒你!”
于信噼哩啪啦地乱说一气,根本不给文晴机会澄清,等文晴终于有机会,但他早已埋在工作里了,她讲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还没决定嫁不嫁他!他就——
这人也真够自以为事的,问也不问她一声就擅作主张,当她是什么?随手就可以拿来的女人吗?
文晴气得七窍生烟,你要么就让他知道你很生气,要么就别再让自己生气,而文晴很无奈地选择了后者。
试问,世界上有几个女人可以怒目瞪视一个酷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文晴便是认命地不能,尤其对象是他。
这一个多月来,她已从他家人的口中得知他的过往,一段足以让他在她心中升华的过往。
少年时于信家境并不富裕,父母疲于奔命,根本无暇照顾他,他除了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三个弟妹。
但庆幸的是,少年的艰苦并未压垮当年的他,反而塑造了今日的他。一个沉稳内敛,谦虚自持的男人,文晴欣赏这样有内涵有气质的男人,同时又心折于他对工作的那份热情与执着,以及对事情的谨慎细密、对家庭的勇于承担……他是第一个除了父亲以外真正让她折服的男人,甚至她佩服他更甚于她父亲。
出于对家庭的那份爱护,他可以义无反顾的执行父亲的命令弃医从商,更可以默默忍受父亲对自己的排斥和轻视(由于他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甚至可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将自己的幸福牺牲掉,这样的一个人,好得叫人心痛。
看着不远处正埋首苦干的于信,文晴迷失了。
“真不敢相信,你有这么好。”到现在还无怨无悔地付出。
“或许嫁给你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
柔柔的嗓音道出一生的承诺,她愿与眼前这个男人一齐携手走完下半辈子。
文晴的嘴角慢慢地漾起了幸福的微笑,每看他多一秒,幸福感就增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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