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凝,你这是怎么搞得嘛?出去这么长时间,害得大家都为你担心。”简宁看着唐佳凝缠着绷带的额头,关切地问道。
“呃,本来是想出去找帅草谈谈人生的,可是,你们知道我半路上撞到什么了吗?”闭上寝室门之后,唐佳凝满脸惊恐地对着同寝室的几个女生说道。
“难不成约泡不成,撞鬼了?”李胜男继续坐下来泡脚,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唐佳凝指着李胜男,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就这么随便一说,还真被我又说中了不成?”李胜男抬起头哑然道,这下开始轮到她吃惊了。
唐佳凝半天不言语,整个的寝室之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一阵风吹树叶的声音在窗前沙沙地响过,几个女生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一起望向了窗外。
此刻的窗外,夜色朦胧,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弯残月已经爬上了树梢,被几缕淡淡的轻云围拢,好像在偷听她们的谈话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弄成这样子的?”简宁想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出声打破了这种沉默和安静。
于是,唐佳凝再次将自己半路上遇到女鬼的事情,对着几个室友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传言是真的?”顾婷婷低声道,整个的寝室再次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
这时候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似乎每个人都各怀心事,都试图在事情的发展中捕捉到点什么。
这个传闻中的幽灵终于现身了,唐佳凝很幸运地化险为夷,而纪岚学姐的死是否真是与之有联系呢?
简宁的思绪再次落入了一片迷雾之中,她感到,似乎有那么一个人正躲在暗处冷冷发笑。
“不行,我有些困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课呢!”顾婷婷不想再纠缠在这种恐惧中,故意打了个哈欠道。
这时候,李胜男也已经泡完脚了,她打开寝室的门,要去倒洗脚水,却有点不敢迈步往外走。
“简宁,你,下来,陪我出去一趟好吗?”李胜男看了看上铺的简宁,小声求助道。
“怎么了?你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唐佳凝扫了她一眼道。
“好啦,这有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个人心里都是慌慌的,彼此照应着点,就不要再相互取笑了。”简宁说话间,已经从上铺爬了下来。
她跟随着李胜男出了寝室的门,两个人在走廊里缓步地走着,其实,这个时间走廊里也不算是太安静,有洗漱的同学进进出出。
李胜男端着半盆洗脚水,走在前头,忍不住低声问:“哎,简宁,你说,纪岚学姐的死不会与这个幽灵有关吧?”
“不瞒你说,我心里也在想这件事情,考虑两者之间的某种联系,但是,现在没有证据表明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呀?毕竟,我们对许多事情了解的还是太少了。”简宁跟在李胜男身后,语气有些淡然地说道。
“是啊,正因为了解的太少,我心里总是忍不住有丝丝的担心。”李胜男沉声道。
“你担心什么?”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即便是这个幽灵与纪岚学姐的死有关,总归是有原因的吧?”
“对,你说的没错,只所以没有头绪,找不到其中的关联,就是因为我们无法确知事情的源头在哪里。”
“我能感觉到,你心里也是想找到事情的源头,查明事情真相的吧?有没有信心跟我继续追下去?”李胜男虽然心中恐惧,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好啊,碰碰运气吧!”
……
两个人快到洗漱室的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409寝室里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心里知道,这或许是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东西,又开始焦躁了。
“唉,居然在寝室里养这种东西,可真是够让人担心的。”李胜男看了一眼409寝室紧闭的门,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两个人再次回到寝室的时候,顾婷婷和唐佳凝都已经倒头睡下了,于是,两个人相约着不再说话,关灯之后,各自爬回了自己的床位。
……
时间在睡梦中悠然地走过,本以为,这一觉可以安睡到天亮,可是,午夜刚过之后,唐佳凝却躺在床上突然睁开了眼睛。
此时,如若仔细看,黑暗中她的瞳孔是暗红色的,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般,上半身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同寝室的室友还在酣睡中,她却穿着睡裙从床上爬了起来,此时有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目无表情的脸上,她缓缓地打开寝室的门,走了出去。
她从3号寝室楼走了出来,好像直奔一个目的,此时的校园异常安静,路灯的灯光照在黑梭梭的树木和道路两边修剪的灌木上,栖居在草丛里的鸣虫在这夜之寂静中低声吟唱。
唐佳凝光着脚继续往前走着,她刻意地避开路灯所能照到的光亮处,而深入那隐藏在某个隐蔽处的阴暗角落里。
那只黑猫突然出现,与她隔了一段距离,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摇了摇竖起的尾巴,然后又倏然间跳入了路边黑梭梭的灌木丛中。
她绕过那片小竹林,走过石子突兀的小路,穿过假山之后,在一块太湖石边停了下来,目视着潮湿的泥土,缓缓地蹲下身去,开始徒手刨挖了起来。
潮湿的泥土在她不停的刨挖之下,渐渐堆积,那些粗粝的砂砾,还有玻璃残片,甚至深入到了她的指缝里,刺破中间的肌理,使之流出了丝丝血迹。
但是,她好像丝毫不在乎,或者,忘记了疼痛。
而是,一直不停地,挖呀挖……
直到她的指尖碰触到了一片坚硬的骨质,她才停了下来,然后,再次沿着骨质的外沿继续翻动,那块骨质在她的刨挖之下,已经渐渐地显露出了整个的全貌。
目睹手下的东西显现,她的唇角突然流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是此前那种出现过的,极不协调的,如同另一张脸装在了她脸上的笑。
她将那个东西整个地从潮湿的泥土中取了出来,然后,托在掌心之中,缓缓地高举过顶。
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之下,那赫然,竟是一颗骷髅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