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显然也把外面的声音认出来了。他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又来了?难道她反悔了,不在这点灯了?想要把香火钱要回去?”
他冲我摆了摆手:“别出声,咱们假装不在家。”
我无奈的说:“放心吧,她不是来要钱的。”
我把房门打开,冲外面说:“我们在这里。”
无名还在我身后嘟囔:“一百块钱呢。如果她要回去了,你可得赔给我。”
女人跑到屋子里面,马上就打了个寒战:“这屋子怎么这么冷?像是冰窟窿一样。”
我拉着她说:“咱们出去说,你家娃娃怎么样了?”
我们三个走到院子里面。太阳虽然偏西了,但是还没有下山,照在人身上暖暖的,真是舒服。
可是女人的表情却不舒服,她叹了口气说:“我家娃娃吃了你们的香灰之后,一睡不醒了。送到医院里什么病都查不出来,就是叫不醒。”
无名瞪了瞪眼:“怎么听你这意思,像是在怪我的香灰?”
女人小声的嘀咕:“我回家之后,被家里的老人埋怨惨了,说我不去庙里讨香灰,去道观里讨,谁知道真道士假道士……”
无名气的跳起来:“我是假道士?老实告诉你,厉鬼我也抓了十几个,不信你问问她。”无名指了指我。
而我连忙点了点头,像是卖货的托一样。
女人干笑了一声:“小师傅你放心,我这次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想请你去看看,看我家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医院查不出来,那就只好找道士了。”
无名点了点头:“你这个才像是句人话。”
我们两个跟着女人向外面走,我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原来这女人是开出租的。
她在车上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说自己叫李小妹,年轻的时候早早的辍学回家,学了这门技术开出租车。有了孩子之后,希望孩子能出人头地,所以督促着她好好学习。谁知道不明不白的出了事,就这么昏迷过去了。
我和无名坐在后座上,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我小声说:“我昨天晚上,在我们学校看见一个小女孩,她也叫陈佳婕,被一个老婆子给带走了。”
李小妹淡淡的哦了一声,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口说:“我女儿昨晚上一直在家,没有出去,可能是同名同姓。”
倒是无名挺感兴趣的问我:“什么老婆子带走了?是拐孩子的吗?”
我神神秘秘的说:“刚才我不是给你几只鬼指甲吗?她就是那个老婆子。”
然后我把昨晚上的事讲了一遍。这时候,不仅无名听呆了,连李小妹也插嘴问了几句。我看李小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掩饰什么似得,我要仔细问她的时候,她却又遮遮掩掩的不开口了。
我现在终于有时间把我的疑惑说出来了,我问无名:“昨晚上我是真的见鬼了,还是一场梦?”
无名想了一会,又把那本书掏出来了。
我无奈的看着他:“又要翻书啊。”
无名看了好一会,又把书塞进怀里,对我说:“既是做梦,也是真的。”
我奇怪的问:“要么是做梦,要么是真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名微笑着问:“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说法?某人做梦,梦见自己的亲人出事了,结果刚刚醒来,就有人打电话,说真的出事了。”
我点了点头:“听过。”
无名挠了挠头:“其实这原因很简单,人有三魂七魄,睡觉的时候,阳气蛰伏,魂魄就有可能飘出去一缕,有时候就会看到一些现象,变成了人的梦。当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有可能的。简单地说,人的梦分两种,你昨天晚上,是魂魄形成的梦。”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昨天我的一缕魂魄出了宿舍,见到了陈佳婕和那只厉鬼?”
无名点了点头:“你回想一下,昨晚上的梦,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我坐在出租车上,想了一会说:“好像还真的很特别。我所有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但是不记得我走路有声音。我们楼道里面是声控灯,没有声音就不会亮,可是在梦里面,所有的灯都发着黄色的光芒,好像一盏盏油灯一样。”
无名点了点头:“魂魄的视野是这样的。”
我有些紧张的说:“那样的话,人岂不是很危险?万一睡觉的时候魂魄飘出去了,或者被厉鬼抓走了,还能醒过来吗?”
无名笑了笑:“那一缕魂魄弱极了,就算丢了也不要紧。如果太多魂魄离体,那就是魂魄出窍了,活人是不可能随便出窍的,除非生了重病,这个你可以放心。”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
我们两个一路交谈,李小妹再也没有插话,只是通过后视镜,不住的观察我们两个。
时间不长,我们赶到了医院。李小妹带着我们到了病房。
我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守着孩子,不住的叹气。她看见我们进来,马上跳起来数落李小妹:“你怎么办事的?我告诉你了,要你去庙里面讨香灰,你就糊弄我……”
李小妹无奈的冲我们笑了笑:“这是我婆婆。”
无名就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就是道观里的道士,香灰是我给她的。想必,你就是那个出主意的老人了?”
老太太火气很大:“如果我孙女死了,你得赔。”
无名涎皮赖脸的说:“好啊,你孙女死了,我就给你当干孙子,以后我娶媳妇生孩子,你们家全包了。”
老太太也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无耻的人,登时噎在哪里了,鼓着两个腮帮子,一个劲的喘气。
无名走到病床前,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小朋友,小朋友?”
老太太气呼呼的说:“别叫了,我叫了一天了都没有叫醒。”
无名冲我招招手:“如意,你昨晚上看到的是她吗?”
我走进病床,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