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当中没有开灯。所以显得有点昏暗。但是在屋子的东南角上,放着一张桌子,上面点着一只白蜡烛。在白蜡烛后面,供着一尊神像。
这神像看不出来男女,它脸上神色淡然。它给我的感觉就是,它并不是神,而是一个普通人。可是江歌在虔诚的跪拜它,然后把三炷香插到了香炉里面。
随后,她就站起身来了。我赶快回过头去,轻手轻脚的走到厨房,重新开火炒菜。
江歌进来之后,并没有注意到这么长时间了,我的菜还没有做熟,她接过铁铲,一边做饭,一边和我聊起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笑着说:“我叫赵如意。”
江歌点了点头:“如意,外面的那个叫无名?”
我嗯了一声。
江歌又问:“你们两个,在交往吗?”
我吓了一跳:“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我一边说这话,一边想:“这话要是让白狐知道了,又要出事了。”
江歌把菜放在盘子里,问我:“那么……你有男朋友吗?”
我现在有点哭笑不得了。今天是来打探别人隐私的,怎么变成被人问隐私了?
江歌见我很色犹豫,马上露出一幅见多识广的样子来:“让我猜猜看,你有喜欢的人,而他对你也有好感。所以你不想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却不能在一块,所以你也不能说自己有男朋友。对不对?”
我只能点了点头。
江歌又问:“那么,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能在一块呢?是因为家中父母反对?”
我苦笑了一声:“不仅父母反对,恐怕说出来都骇人听闻吧。”
江歌笑了笑:“这有什么骇人听闻的?人生苦短,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既然你们情投意合,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她轻轻拍拍我的肩膀:“人这一辈子,只有短短几十年,不要辜负了大好的春光。”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而江歌已经在炒第二个菜了。
她一边做菜,一边笑着说:“你有没有梦想过这样的恋人?他可以有分身术,一个在外面挣钱,一个在家里面陪你。一个负责说笑话逗你乐,一个负责做家务。”
我点了点头:“应该每个人都幻想过吧。”
江歌神秘莫测的笑了笑:“但是这种好事,很难实现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在思考:“很难实现吗?白狐好像就可以做到。”
我想到这里,就敲了敲脑袋:“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白狐白狐的。”
江歌微笑着看了我两眼:“你也不用苦恼。既然你是商梁的朋友,那当然也是我的好朋友了。过两天,我教你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的男朋友学会分身术。”
我惊讶的看着她:“分身术?”
江歌点了点头:“是啊。”然后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你太爱一个人了,连神佛都会帮你呢。”
她指了指旁边的碟子:“好妹妹,帮我端菜。”
我茫然的答应了一声,就端着菜走出厨房,放到了餐厅的长桌上。
无名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他正在低着头玩手机。
我敲了敲餐桌,小声的说:“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无名笑着抬起头来:“我这不是正在等你的消息吗?你都问出什么来了?”
我坐在椅子上,小声的说:“我问出来,他们的夫妻感情特别好,简直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无名咧了咧嘴:“有这么夸张吗?商梁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家,他们还能爱成这样?”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江歌说,商梁每天晚上都回家,从来没有间断过。”
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缕霞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正好映在我的脸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天,黑了。
江歌没有开灯,而是点上了两支蜡烛。然后优雅的坐在了座位上,笑着说:“你们吃啊。”
我干笑了两声,有些不自在的说:“怎么不用电灯啊。点蜡烛是不是太暗了?”
无名又半开玩笑的加了一句:“住这么好的房子,不至于舍不得电费吧。”
江歌笑了笑:“点着蜡烛吃完饭,就是烛光晚餐,很浪漫的。在这种环境里,老夫老妻,也能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她盯着无名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还没有结婚吧?”
无名摇了摇头,窘迫的说:“还没有。”
江歌自信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无名又摇了摇头,低声说:“也没有。你猜的可真准。”
江歌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可是过来人啊。”她对无名说:“你如果想要俘获女孩子的心,就一定要浪漫,像今天这样,懂了吗?”
无名使劲的点头,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趁江歌不注意,我小声的对无名说:“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别忘了,咱们是来捉鬼的,你可是一个道士。”
无名低声加了一句:“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生子的那种。”
我现在真想拿起桌上的盘子,扣在无名的脑袋上。
我正在无奈的时候,门外忽然想起一阵敲门声:“砰……砰……砰……”
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婆,我回来了。”
江歌欢呼一声:“我丈夫回来了。”她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兴高采烈的打开门,抱住了外面的人。
外面那人身材微胖,穿着西装,鼻梁上架着眼镜,正是商梁。
我惊讶的看着他,问无名:“商梁不是坐飞机走了吗?”
无名摇了摇头:“不是他。这个是假的。是鬼。”
他把罗盘轻轻地放在桌上。我看见指针晃动了一会之后,笔直的指向了商梁。
我坐在桌上,心想:“原来是有小鬼假扮成了她丈夫的模样来骗她。”
江歌拉着商梁向餐桌上走过来。而商梁居然热络的向我们点了点头,似乎和我们是老朋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