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白狐:“咱们应该怎么藏起来?”
白狐想了想说:“咱们两个,假扮成灵堂前的童男童女。而无名提着桃木剑,守着神像,怎么样?”
我还没有说话,无名先说:“你这不是害我吗?等神像的主人来了,看见我提着桃木剑守在旁边,恐怕马上就会杀了我。我宁愿躲在厨房里面不出来。”
白狐笑着摇了摇头:“你躲在厨房,一旦泄露出气息来,被神像的主人发现了,那他就不会上当了。这样吧,你扮成孝子,在灵前烧纸钱算了。”
无名瞪了瞪眼:“孝子就不用扮了,我假装是她的好邻居,来陪她一会算了。”
白狐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不过有一点,过一会神像的主人来了,你要把自己当成是普通人,假装没有看到他。”
无名嗯了一声:“你放心吧,这个没问题。”
纸扎店的人布置灵堂的时候,曾经给我们留下几件寿衣。白狐挑了一件,就让我穿在身上了。
我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不穿?”
白狐微笑着说:“我不用穿,无论来的人是谁,都不会把我认出来。”
我只好把寿衣套在身上,然后问他:“这样穿好了之后,就像是灵堂前的童男童女了吗?”
白狐把两沓纸钱塞在我的手里面:“握紧了,别松手。有我在你身边,他看不出来。”
屋子里面安静下来了,我和白狐一人一边,站在棺材旁边,我有点紧张,于是偷眼看了看白狐,这么一看,就把我吓了一跳。我看见他脸色惨白,两腮抹着红颜料,这根本就是一个纸人啊。
我惊讶了两秒钟,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应该只是障眼法罢了。估计在别人的眼中,我也是这样的纸人。
无名烧了一会纸钱,嘟囔着说:“白狐啊,我忽然发现……”
他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头来,他看了我们一眼,顿时吓了一跳,一跤坐倒在地上。
棺材另一边的纸人没有动,但是他确确实实发出了白狐的声音。我听见白狐淡淡的问:“你发现什么了?”
无名长舒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扮纸人,是不是也扮的太像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白狐说:“我发现你对所有的事都挺漠不关心的。我们曾经抓了几次鬼,如果不是有如意在场,你也根本不会帮忙。”
白狐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无名疑惑的看着他:“可是这一次,我感觉你怎么这么积极呢?布置灵堂,定下计策抓神像的主人,都是你一手策划的,这里面是不是有点问题?”
白狐笑了笑:“你很聪明。没错,我这次主动帮忙,确实有一些原因。”
我奇怪的问白狐:“到底是什么原因?你是不是在瞒着我做什么事?”
白狐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你,因为连我也不确定。我只是觉得,江歌供奉的那神像很面熟……有点像是我的一个故人。”
我奇怪的问:“是你的朋友?”
白狐犹豫了一会说:“不算是我的朋友,这个人很能投机取巧,能从谁那里能够获得好处,他就会投靠谁。他是一个很狡猾的人,几乎每一天都在背叛。有很多人想要抓到他,但是都被他给跑了。”
无名笑了一声:“怪不得你在这里大费周章的布置一番,原来是担心那个狡猾的人识破了这里的机关。”
白狐点了点头:“是啊。这人叫鼠尾三。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但是谁都打不到他,因为你只能看到他的老鼠尾巴,而他已经钻到墙角逃走了。”
我问白狐:“你为什么要抓他?”
白狐说:“当年我被血墓的主人害死。其中的经过,我还有点不明白。鼠尾三消息灵通,肯定知道的很清楚,我要找他问一下当年的情况。而且,血墓主人现在的情况,他应该也知道一些。我多了解一分,就多一分把握。”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们沉默了一会之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鼠尾三还活着?他能够长生不老吗?”
白狐摇了摇头:“他早就死了。我还活着的时候,他就不在人世了。据说很多年前,鼠尾三曾经被抓到过一次,那一次他费尽周折,终于逃脱,觉得有一具肉身实在是累赘,于是自杀了。从此以后,用魂魄的方式,在阴阳两界飘荡。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难抓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小声说:“这个人为了不被抓住,居然自杀了。感觉是个很滑稽的人。”
白狐有点严肃的说:“如意,你千万不能以为他很滑稽。他的滑稽是装出来的,其实这个人很危险。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留恋在世上不肯离去的原因是什么。他把自己的目的隐藏的这么好,足以说明,这目的不能见光。”
我听白狐说的郑重,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白狐低声说:“这个人,很有可能被血墓的主人收买,我抓到他,也算是为将来除掉一些障碍吧。”
我扭头看了看白狐,虽然他变成了纸人的模样,我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我能想象出来,他正在皱着眉头想办法。
我叹了口气,心想:“你要复活,好像还有很难的路要走呢。”
我刚刚想到这里,忽然听见白狐低声说:“有人来了,过一会,谁也不要动。”
无名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他显然是有些害怕。他干脆瘫坐在地上,然后一张一张的烧纸。
我听到外面的大门响了两声,然后被人给推开了。只不过,院子里面很黑,我看不清楚来的人到底是谁。
几分钟后,这人走到了屋子门口,忽然呜呜的哭起来了。
我心里面大感奇怪:“这是鼠尾三吗?他为什么哭了?难道是在给江歌哭丧?”
我正这样想着,那人已经走到灵前来了。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人根本就是商梁。
我吓了一跳:“糟了,他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