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村改名叫丰余镇。虽然名字上带了一个“镇”字,但是看不出来它哪里有小镇的迹象了。
不过且喜的是,我们转了一圈,真的发现了一家小小的旅馆。只不过,旅馆大门紧闭,黑着灯,看样子,店主已经睡着了。
我们敲了很久,店主才打开了门。揉着睡眼,收了我的钱,交给我一把房钥匙。
其实这家旅馆只是一个农家小院罢了,贴着院墙盖了四五间小小的屋子,就开始租给来往的行人了。
我看着院子中心的菜畦,微笑着说:“这院子,倒有点像是农家乐。”
白狐在我身边笑着说:“是啊,挺幽静的。”
我抬头看了看他,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白狐笑着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推了他一把:“天快要亮了,你快走吧。”
白狐做出一副厚脸皮的样子来:“可是你还没有送我……”
我正要想个借口把他打发走,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方龄打来的。
我晃了晃手机:“我要打电话了,你走不走?”
白狐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冲他瞪了瞪眼,抬起脚来,踢在他的小腿上。而白狐的身子,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被我这样一踢,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他在半空中冲我说:“晚上我来找你。”
我点了点头,就接了电话,放在耳边。耳朵里面传来方龄的声音,但是我根本没有听进去。因为我的眼睛始终盯着白狐。
他像是一个巨大的白风筝,随着风飘飘荡荡,渐渐远去。
等白狐再也看不见了之后,我才回过神来。而电话那头的方龄已经开始大声的叫起来了:“如意,你在哪呢?”
我一边拿着钥匙开门,一边笑着说:“我在家呢。我回家了。”
方龄哼哼笑了两声:“你可别想骗我。那天在吴涯的坟里面,我可全都听到了。你是不是去余家村了?”
我随口撒谎:“没有啊。余家村那么远,总得查个十天半月的吧,哪能说走就走?”
我打了个哈欠,对方龄说:“不行了,我要接着睡觉了。天还没亮呢,你就把我吵醒了。”
我挂了电话之后,就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昏天暗地的睡起来了。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暖暖的印在我身上。
我懒洋洋的起床,洗漱一番。然后背着包走出了小院。
余家村很安静,这里真有点像是世外桃源。来往的人都懒洋洋的,谁也不用太匆忙。有几个刚刚下了学的小孩,正奔跑着回家吃午饭。他们互相打闹着,笑声从街头传到街尾。
我吸了吸鼻子,有香味混在炊烟中飘了出来。我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起来了。
我在附近张望了一会,总算看到了一家小饭馆。于是走进去,使劲吃了一顿。
吃饱之后,我就回到小旅馆了。我打算养养精神,晚上的时候,再考虑怎么对付河神。
结果我站在小院中,正在欣赏主人种的花。
忽然电话又响了。我把电话拿起来,发现还是方龄打来的。
我无奈的接听了。方龄在那边大呼小叫:“如意,你在哪呢?”
我无奈的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家呢。”
方龄发出嘿嘿几声笑:“原来你在家呢?我还以为你跑出去玩了呢。”
我听她的笑声有点狡猾,但是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好漫不经心的说:“是啊,我在家呢。”
方龄笑着说:“你住在自己家,怎么还交钱呢?”
我奇怪的说:“什么交钱?”
这时候,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了。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回头一看,是方龄笑眯眯的站在我身后。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方龄叹了口气:“听说余家村有一只玉镯,是一件大宝贝啊。我打算把它捞出来,然后高价卖给你。”
我无奈的看了她两眼,然后又奇怪的问:“不过,你怎么找到余家村的?这里早就改名字了。”
方龄笑着说:“我上网查的。渭水与黄河相交,不过几十里的范围。能有几个村子?然后再查一下它们有没有改名,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很容易就找到了啊。”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我在心里想:“对啊,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没有想到?不过,去向城隍打听,也不是没有收获……”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又问方龄:“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方龄无奈的说:“这个村子太穷了,只有一家旅馆,恰好,我们也住进来了。所以就遇到你了。”
我抓住她的话头:“你刚才说“我们”?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方龄笑着说:“我自己哪敢来啊。我把无名也叫来了。”
无名虽然道术不怎么样,但是头脑还可以,关键时刻,应该能帮我们一把。我听到他来了,心中一喜,连忙问他:“现在呢?他在哪?”
方龄拉着我向外面走:“他端着罗盘去黄河上了,说是要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河神。”
我和方龄一边向外面走,一边笑着说:“你总是东跑西颠的,你男朋友不生气吗?”
方龄满不在乎的说:“他有什么生气的?腿在我身上长着,我爱上哪上哪。”
我们两个走到黄河边的时候,看见白茫茫的水面上,有一条船。无名就坐在船头上,手里端着一只罗盘,正在皱着眉头看。
昨晚来的时候,我看见黄河水天相接,像是大海一样。等现在趁着日光再看的时候,我才发现,它的水面也不是太宽广,一眼就能望到对岸了。
无名坐在船头上,把罗盘收了回去。然后从身上掏出来很多瓶瓶罐罐,不断地投到黄河中。估计那些是道士们的法器了。
不过,黄河一直平静的很,半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