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些尴尬的和陶莉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离开了。至于她问我们,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我们就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到最后也没有回答。
我们不敢再跟着陶莉和那男生,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去宿舍楼门口敲门。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宿管早就睡着了,幸好她敲了一会之后,宿管就把门打开了。
等陶莉离开之后,我们都看着周进,很怀疑的说:“你是不是撒谎了?”
周进摇了摇头:“鬼是不会撒谎的。”
我看了白狐一眼,笑着说:“那可未必。”
白狐笑了笑:“周进说的是真的。陶莉也没有撒谎。”
我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一个说他们谈过恋爱,一个说他们根本不认识对方。肯定有人撒谎了。”
白狐低声说:“我看见陶莉的眼神很澄澈,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犹豫。所以她不可能撒谎。如果一定要给出一个原因来的话……”
白狐在地上沉吟了一会说:“陶莉很有可能是失忆了。”
我们惊讶的看着他:“失忆了?”
白狐点了点头:“我不能确定,但是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周进冷笑了两声:“失忆了?那么巧,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看来她真的很讨厌我。”
无名拍了拍周进的肩膀:“人失忆之后,会忘掉一切。这种感觉,就像是喝了孟婆汤一样。既然她把所有的事都忘了。你也就别为难她了。你让她在人间好好活着吧,而你就投胎转世。怎么样?”
周进摇了摇头:“不行,这个仇不报。我怨恨难消。根本没有办法投胎转世。”
方龄在旁边不满地说:“可是,陶莉已经把事情都忘了。现在死无对证,我们总不能凭借你的一番话,就任由你去报仇吧?”
周进喃喃自语:“你们不许我报仇,你们不许我报仇,你们……”
他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从七窍里面冒出黑烟来,这幅模样,实在是有些恐怖。
无名叫了一声:“不好了,他心中怨气太盛,要变成厉鬼了。”
白狐叫了一声:“快捂住他的七窍。”
无名伸出两只手,以一种娴熟的手法,把周进的七窍捂住了。他挣扎了一会,就慢慢地安静下来了。
无名小心翼翼的放开手。周进冲我们苦笑了一声:“没用的,我心中怨气翻腾,随时会变成厉鬼。一旦做了厉鬼,就失去了神智,脑子里只有杀人的念头。你们除非杀了我。不然的话,我不会放弃的。”
白狐淡淡的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把往事想起来。到时候,谁对谁错,大家互相验证。然后你再提报仇的事,怎么样?”
周进点了点头:“好。”
我奇怪的问白狐:“你有什么办法,让陶莉把忘掉的事情想起来?”
白狐笑了笑,轻声说:“梦。”
我惊讶的看着他:“梦?”
白狐嗯了一声:“喝了孟婆汤,是彻底忘掉以前的事。但是失忆就不一样了。她并没有忘掉那些事,只是藏在脑子里面,不愿意想起来罢了。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去她的梦里面,把这一段记忆找回来。”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就像是阎罗王的梦一样?”
白狐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我们几个商量了两句,就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大门已经上锁了,好在过一会我们要以魂魄的形式入梦,所以也就不必叫门了。
白狐问周进:“你知道她的宿舍在几楼吧?”
周进点了点头:“这几年,我不知道在附近看了多久,只可惜无法下手杀她。”
方龄叹了口气:“所以,你就卖答案,靠杀我们泄愤?”
周进冷笑了一声:“我让你们不要答最后一题,你们不肯听,本来就该死。”
方龄撇了撇嘴,转过脸去,不再理他了。
白狐拉着我的手,对众人说:“过一会,我和如意,还有周进去陶莉的梦中。无名和方龄等在楼下,看好如意的肉身。”
方龄着急的说:“我也想去。”
白狐摇了摇头:“你不能去,太多人入梦的话,会把她惊醒。”
方龄有些不服气的说:“那为什么如意可以去?”
白狐笑了笑,他看着我说:“如果不让如意去的话,她不会放心让我进女生宿舍的。”
我呸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片刻之后,白狐帮着我把魂魄取了出来,然后依据周进的指引,飘飘荡荡,进入到了宿舍楼里面。
我们从窗户中飘进一间宿舍,看到陶莉正裹在被子里面,睡的很香。
周进咬着牙说:“她就在这里了。”
然后,他张牙舞爪的向陶莉冲了过去。
这时候,陶莉的身上忽然发出一道金光来,我看见金光中有一个僧人,正在念经。他念了两句之后,猛地睁开眼睛。
老僧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一下击打在周进的身上。
周进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倒在了地上。随着他离开陶莉的身体。那道金光也慢慢收敛,消失不见了。
我惊讶的看着陶莉:“这是什么东西?”
周进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嘿嘿的笑着。只不过,笑声当中满是痛苦:“这是护身符。是我从一个大喇嘛手中替她求来的。想不到,护身符,护身符,到头来会对付我。”
我有些发愁的说:“她身上有护身符,那我们还怎么入梦?”
白狐笑了笑:“不要紧。”然后他慢慢地向陶莉走去了。
我拽住他的衣袖:“你别去,太危险了。”
白狐微笑着说:“放心吧,它还伤不到我。”
白狐走到陶莉身边,那老僧又出现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两道金光,向白狐打了过来。
白狐没有抗拒,反而双手合十,嘴里面低声念起佛经来。我听到经文的发音很怪异,很有可能是梵语。
而金光中的老僧听到这个声音,全身大震,居然慢慢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像是在认真听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