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抓着我,胸有成竹的说:“你想安然无恙的把她救走是不可能的。我劝你还是斩断手脚,乖乖的回山村里面呆着吧。”
白狐沉吟了一会说:“其实以我的能力,可以在一瞬间杀了你,那样的话,如意不会受伤。”
歌姬冷笑着说:“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吗?可是我死了之后,血墓就会收到消息,到时候,他会主动和你决战。”
歌姬看着白狐说:“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如果现在仓促应战的话,结果可是未知的。”
白狐淡淡的说:“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也不一定会失败。仍然值得试试。”
歌姬像是在游说白狐一样:“你就算能杀了血墓又怎么样?还有无数的厉鬼,还有五位夫人,还有我的主人。一个比一个强大,会像狂风巨浪一样,一波一波的盖过来,你承受得住吗?”
白狐笑了笑:“是不是能承受住,你恐怕见不到了。”
随后他猛地一挥手。
我看到有一道白光,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随后,我听到脑后传来咕嘟一声。
我回头,看到歌姬的脖子上面有一道深深地伤痕。里面没有流出血来,然而冒出来一团黑气。
我有些害怕的推了推她。她的身子晃了两下,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我看她双眼圆睁,像是有些不甘心一样,但是她确实是死了,魂魄在迅速的消散,被夜风吹得到处都是。
我小声的对白狐说:“你就这样把她杀了?”
白狐笑着说:“只是一只小鬼而已,不用在意。”
我皱着眉头说:“可是……血墓那边怎么办?”
白狐叹了口气:“也是时候和他做个了断了。”
我们刚刚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头顶上的天猛然暗了下来。
我抬起头来,看到一大块乌云,正在天边蔓延。天上星星与月亮被乌云遮住,变得黑漆漆的。
在乌云当中,有一道道闪电涌现,像是龙的鳞甲一样。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阵阴气,正在周围蔓延开了。
我有些紧张的对白狐说:“那是不是血墓?”
白狐笑了笑:“只是要下雨了而已。雷雨天不是很正常吗?”
我摇了摇头:“现在是冬天,哪来的雷雨天?”
白狐却笑着说:“走吧,你不用担心。”
我跟着他,茫然的向远处的村子走过去,我已经看到村子中的灯火了。
这时候,乌云忽然散去了一点,露出来圆圆的月亮。
我抬头看了看,忽然奇怪的说:“这月亮的颜色,好像有点不对啊。”
月亮本是白色的,可是今晚的月亮,确实绿色的,像是动物的眼睛一样。我盯着它看了两秒钟,忽然发现那月亮猛地一暗,紧接着又一亮。
我惊慌的叫了一声:“那不是月亮,那是一只眼睛,它正在看我们,我看到它眨眼了。”
白狐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别害怕,只是障眼法而已。过一会它自己就散掉了。”
果然,几秒钟之后,云开雾散,星星和月亮都出现了,这一次,月亮变正常了。
我跟着白狐走到村子里面去,看到方龄几个人正在等我们。
白狐对男人说:“准备着招魂幡,我们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男人使劲点了点头:“好,多谢,多谢。”
招魂幡早就准备好了,男人扛着他,从院子里面跑了出来。他站在街上,苍凉的喊了一声:“妈,跟我来吧,回来看看儿孙们。”
宿管冲我点了点头,然后一步步的跟着招魂幡向院子里面走。我看到老宿管的儿女都等在那里了。
男人把招魂幡插在了灵棚上,而老宿管的魂魄也坐在了棺材上面。
那些儿孙开始齐刷刷的磕头。
磕了几个头之后,老宿管俯下身来,在供香和供品上嗅了几嗅,就算是吃过了。
她做完了这事之后,心满意足的说:“好了,好了,可以走了。”
她向院子外面走来,而她的儿孙却浑然不觉,仍然在跪拜。
老宿管走到我身边,很感激地说:“这一次,多谢你了。”
我笑了笑:“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老宿管看了看天:“时候不早了,我也该投胎了。”
我们把她送到十字路口,眼看着她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黑暗中了。
方龄对无名说:“你想不想去看看宿管的尸体?”
无名奇怪的说:“我看她的尸体干什么?”
方龄笑着说:“看看她有没有闭眼啊。哎呀,你怎么这么没眼力劲?给别人一点私人空间行不行?”
然后她拉着无名离开了。
白狐拉着我的手说:“我要走了。”
我点了点头:“你小心点。”
白狐嗯了一声:“这段时间,不要回老家。这块玉也不要拿下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勾了勾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走吧。等你杀了血墓,记得回来找我。”
白狐嗯了一声:“你等我。”
然后他转身离去了。我看到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衫,心里面忽然有一丝凄凉。
我的耳边朦朦胧胧的,响起来一个吱吱呀呀的声音:“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我使劲的打了个哆嗦,呸了一声:“不吉利,怎么想这么不吉利的事?”
我抬起头来,想要嘱咐白狐一句话,但是他已经不见了。
我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怔怔的向前面走去。
忽然,有一阵哀乐传了过来,然后是一群人的哭声。
我心里咯噔一声:“是谁在哭?为什么要哭?在哭谁?”
我抬头,看到一具黑色的棺材,正被人抬着,慢慢地向我走来了。
一直到它抬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这棺材是老宿管的。
我连忙站在路边,让送葬的队伍走过去了。
方龄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如意?你怎么了?我看你心神恍惚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
方龄张望了一下:“白狐呢?”
我笑了笑:“他先回去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