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老头走进了屋子里面。先不忙着问人,先问了一下这个村子。
无名对老头说:“为什么你们村子里面的人……有点冷漠?”
老头笑眯眯的给我们端上水来:“他们只是太着急罢了,着急成仙成佛。”
我和无名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面都露出不解的神色来:“凡人真的能成仙?真的有人相信能成仙?而且还很着急的成仙?这算什么?”
但是下山村的人面对成仙的态度,就像是造一座桥,修一条路一样。他们觉得,只要辛苦一点,勤恳一点,一定就能完成。
我和无名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有反驳这个老头,因为在偏僻的山村,有些古怪的传统也不算什么。
无名又问老头:“别人都忙着成仙,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热情呢?”
老头笑了笑:“因为我供奉的是财神爷。我的眼睛里面只有钱。”
我和无名忍不住笑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言不讳说爱财的。
我说:“你爱财,和对我们热情。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老头笑眯眯的说:“如果你们在我这里住一晚上,不就要付房租了吗?所以我才赶快把你们拉过来。”
我摇了摇头:“我们不是来投宿的,是来找人的。”
老头倒也不失望,只是问我:“你们要找谁?”
我想了想说:“有个年轻人,外号叫排骨,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老头摇了摇头:“多大的年轻人?”
我愣了一下:“多大的?这个我可不清楚了,大学生,二十来岁吧。”
老头眼前一亮:“原来是上大学的,我们村的大学生只有一个。嗯……是了,他前两天回来的,而且领回来了一个女娃娃。”
我马上点头:“没错,没错。他们家在哪?”
老头指了指半山腰:“他们在上山村。”
我和无名说:“那我们先告辞了,我们去上山村打听一下。”
老头拉住我们:“你们现在不能去。”
我和无名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解的问:“现在不能去?这是为什么?”
老头笑着说:“因为前一阵子下了一场大雨,有几块大石头落在山路上,把路挡住了。有一段,只剩下了手掌宽的羊肠小道。那种路,就算是我们本村人,都不敢在晚上走,更何况你们外地人呢?稍不留意,就掉下来了,到时候,恐怕会摔死在山上。”
我和无名一听这话,都无奈的叹气。
老头指了指一间屋子:“看样子,你们两个只能在我这里暂住一晚上了。我也不多要,一百块钱就可以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歇息一会,也耽误不了事,磨刀不误砍柴工。”
我心想:“什么石头挡住了路,会不会是你胡诌出来的?就为了赚我们的钱?”
不过大晚上走山路,确实有些不安全,我想了想,还是把钱掏出来了。
我对老头说:“上山村,最近没有出什么事吧?那个女孩是我的朋友,我有些担心她。”
老头一个劲的摇头,很肯定地说:“不会出事,你没有看到吗?我们这里全是吃斋念佛的修行人。”
我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瞒你了,我的朋友给我发了个短信,让我救她。”
老头笑着说:“估计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们村子这么多年了,连个吵架的都没有,杀人放火更不可能,你担心这个,实在是多虑了。再者说了,这村子能有多大?随便喊一嗓子,全村都听到了。可是,我从来没听到过什么不对劲的声音。”
我听老头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了。
老头带着我们走到那间屋子里面:“我这房子不大,我睡一间屋子,你们两个睡一间屋子。歇歇脚就行了,要求也别太高了。”然后他关上门就走出去了。
这屋子里面有两张床,我和无名分别和衣躺了上去。
在这种地方,我本来是不可能睡着的,但是我太累了,所以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在梦中,我又看到白狐了,他闭着眼睛,正在悠长的呼吸。忽然,他轻声说:“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有点奇怪。”
我小心的问:“怎么奇怪了?”
白狐说:“我说不上来,我感觉他们缺少了一点灵气。无论从哪方面看,他们都是活人,有肉身,有魂魄,但是给我的感觉,有些麻木。”
我想了一会,问白狐:“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傀儡?被人控制了?”
白狐缓缓地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传说中,鲁班能够用木头造出小人来。这小人身体里面有机关,可以走,可以跑,甚至可以说话。这个村子的人,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笑着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抓两个村民回去,肯定轰动世界。原来真的有机器人啊。”
白狐笑着说:“也许村子里面的人想把你抓了。原来真有血肉做的人啊。”
我和白狐说了两句话,就催促他入定了。而我则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我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像是有人在小声的唱歌。这歌声吱吱呀呀的,有点难听,我愣了两秒中,就清醒过来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无名已经蹑手蹑脚的下床了。
我低声问:“怎么回事?”
无名压低了声音说:“好像是老头在唱歌。”
我们两个把耳朵贴在门边。我听到歌声从外面传进来:“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这种歌词,再配上老头那张苍老的脸,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无名轻轻地推了推门,我们两个隔着门缝向外面看,,没想到老头的脸就在外面,也在隔着门缝看我们。
我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差点叫出声来。
老头倒也不在意,他笑了笑:“今天我过生日,你们要不要来吃个蛋糕?”
我心想:“他还知道蛋糕?”
我和无名警惕的走了出去,看到桌子上确实放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一根白蜡烛。我总觉得这实在有点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