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这么说了之后,周围的纸人全都阴惨惨的笑起来了,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已经被小鬼包围了。
我苦着脸看了看无名,埋怨说:“你怎么搞的?这么明显的陷阱都没看出来?”
无名也是一脸无奈:“这能怪我吗?今天晚上本来就鬼气弥漫的。”
我们想要反抗,奈何一开始就被人制住了,现在也使不出力气来了。
方龄在旁边打着哆嗦说:“你们别吵了,这几位鬼大哥不是说了吗?劫财不劫色。咱们把钱给人家不就行了吗?”
叶菲和宿舍长连忙从身上拿出很多纸钱来,慌乱的说:“这些都给你们,都是你们的。”
纸人冷笑了一声:“这点小钱,我们兄弟还看不上眼,你们还不如烧给路边的叫花子。”
我顿时愣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打算要什么钱?”
纸人看了看我们身后的马车,以及马车上面的棺材,笑眯眯的问:“你们为什么半夜出殡啊?”
无名脑筋转的很快:“因为……风水先生说,这个时辰比较好。”
纸人点了点头:“下葬都要找风水先生,由此可见,你们还真是孝子贤孙。”
我们都没有说话。
纸人笑着说:“那么下葬之后,会不会经常上坟烧香呢?会不会?告诉我。”
我点了点头:“当然会。”
纸人拍了一下手:“好。那就行了。”他指了指旁边的纸棺材:“看到没有?那棺材里面有我们兄弟的生辰八字,还有我们的一点遗骨,你们把棺材抬到马车上,和你们的人一块下葬。”
我吓了一跳:“一块下葬?”
纸人点了点头:“不错,葬下去之后,也要在墓碑上写上合葬墓。将来烧纸上供,我们兄弟也要分一份,你们觉得怎么样?”
如果换个地方,就算答应了他们也无所谓,大不了第二天早上再把这些家伙挖出来。可是今天晚上我们要去的地方太神秘了,绝对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我咬了咬牙,心想:“大不了把白狐的棺材打开,今天不下葬了,换个时间再说。”
纸人见我犹豫不决,有些不满的说:“这点事你都不肯?”
我赔笑说:“从来只听说过夫妻合葬的,没听过和陌生人合葬的,我担心葬下去之后,死人也不安宁。要不然这样,我另外帮你们挖一座坟,也是同样烧香上供行不行?”
纸人摇了摇头:“不行。”
他的同伙说:“我们做了十几起这样的事了,你们还是第一个拒绝的,真是有意思啊。”
无名嘀咕了一声:“十几起?你们一连接收了十几家的供奉,恐怕真的要发了。”
纸人得意洋洋的说:“那是自然。”然后他瞪着眼睛说:“你们到底同意不同意?”
我小心的问:“不同意会怎么样?”
纸人嘿嘿笑了一声:“不同意的话,我们就……”随后,他的手向我胸口伸过来了。
我心想:“你只要敢碰我,我就把白狐叫出来,到时候魂飞魄散,那是你自找的。”
可就在这时候,无名喊了一声:“同意,我们同意还不行吗?”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能私自做决定?”
无名使劲的向我使眼色,然后笑着说:“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葬在一块,烧纸也方便。做了鬼也有个伴,不寂寞。”
纸人听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你们早这么想,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随后,我们把那几口纸棺材也搬上了马车,和白狐的棺材放在一块。
然后无名扬了扬鞭子,马车又晃晃悠悠的向前走了。
我趁纸人不注意,低声问:“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无名回答:“我正在想。”
我瞪了瞪眼:“你还没有想好办法就答应他们了?你到底能不能搞清楚先后?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
无名苦笑了一声:“我搞不清楚,你搞得清楚吗?咱们先用缓兵之计,拖上一会,实在不行,再叫白狐。”
我长舒了一口气:“希望今夜长一点,夜长梦多。”
我们走的很慢,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不住的交换眼神,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几个纸人在监视着我们,寸步不离。
眼看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再点灯。如果点灯的话,那些纸人肯定会问,我们在搞什么鬼,可是如果不点的话……
我心乱如麻,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发现无名并没有勒住马,任由它从十字路口走过去了,我忍不住拽了他一把:“你怎么?”
结果我听到刺啦一声,无名的一条胳膊给我撕下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方龄在旁边吓得大叫了一声。
紧接着,那几个纸人也被惊动了。他们跑过来看了一眼,气得跺脚:“******,跑了一个。”
我这时候才发现,无名不见了,只有一个纸糊的人,挂在马的缰绳上。之前他根本不是拉着马在赶路,而是任由马拖着他向前走。
其中一个纸人说:“老大,咱们今天算是栽了,兄弟们玩纸人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到后来被人用纸人骗了。”
领头的摆了摆手:“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先下葬再说。”
他们刚刚商量到这里,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冷笑声。随后,我听到丁丁当当的声音。
这声音很熟悉,我抬头看了看,发现黑暗中出现一个人影,他的手中拽着一根铁链,铁链拖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而这人黑衣黑帽,分明就是黑无常。
纸人们吓得魂不守舍,纷纷叫了一声:“咱们逃吧。”
随后,各自抱起纸棺材,转身就走。结果身后的街上,也出现一个人。这人白衣白帽,手中提着一根哭丧棒。
是黑白无常来了。
小鬼见了黑白无常,就像是犯罪分子见了警察一样。他们还没反抗,腿就先软了,只是几秒钟而已,就被他们用铁链给拴上了。
无名远远地走过来,笑嘻嘻的说:“怎么样?我这个金蝉脱壳,用的还算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