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厌子对往日的罪行供认不讳,不过他脸上笑嘻嘻的,全是得意的微笑,哪有半点忏悔的样子?
他对杨程说:“没错,你的金身是我们偷走的。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吧?真是不好意思。”
天厌子那副模样,简直是在幸灾乐祸。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当年他偷走杨程的金身,并没有什么目的,完全是损人不利己,想要看个热闹。
这种感觉杨程显然也感知到了,所以他更加的愤怒,几乎咆哮着向天厌子怒吼:“等我东山再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天厌子叹了口气:“可惜啊,你连我们两个的身份都不知道。”
杨程的狂怒来得快,走的也快,他很快就把心情平复下去了。他冷冷的说:“你们既然认识赵如意,那我就有本事把你们查出来。你们躲不了多久了。”
天厌子拍了拍胸口,装腔作势的说:“哎呀,这可怎么办,吓死我了。”他对浮尘说:“师兄,他要追杀我们,咱们活不了多久了。”
浮尘微笑着说:“我倒有个办法,能够让他没办法追杀我们。”
天厌子装模作样的问:“什么办法?”
浮尘一步步向杨程走去,伸出手掌,比划着要拍到杨程的天灵盖上:“比如,我们现在杀了他。”
天厌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果然是妙计。不过……我记得卦象显示,咱们两个好像杀不了他。”
浮尘摇了摇头:“现在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杀了他易如反掌,我今天怕是要逆天而行了。”
浮尘就要动手。而杨程忽然大叫了一声:“白狐,你拦住他。”
浮尘顿时愣住了,扭过头来,奇怪的看着白狐:“你要拦着我?”
白狐摇了摇头,不屑的看着杨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杨程看着白狐,一字一顿的说:“你们不想要解药了吗?”
白狐身子一震:“解药?”
杨程点了点头:“我给如意下毒了。以你的本事,应该早就发现了吧?如果我死了,她永远也找不到解药,等到毒发的时候,痛苦不堪,六亲不认,就算是至亲的人也会咬死。我猜你不想看到她那样吧?”
我看着杨程,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了。如果真像是他说的那样,还不如直接把我杀了。
白狐把手放在我的后背上,上下摸索了两下,以示安慰。然后淡淡的对杨程说:“怎么样你才能交出解药?”
杨程看着浮尘说:“至少,我今天不能死。至于什么时候交出来,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白狐没有半点犹豫,很有礼貌的问浮尘:“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放过他?”
白狐的话很有礼貌,但是我很清楚,如果浮尘拒绝的话,一场大战,会马上爆发。
浮尘笑了笑,站直了身子,对天厌子说:“看样子卦象说的没错啊,这小子果然不会死在我们手上。”
天厌子拍了拍杨程的肩膀,笑着问:“你这肉身,从哪来的?应该不是你的吧?”
杨程知道自己这条命保下来了,神色中又恢复了傲然,他冷冷的说:“被你们两位偷走金身之后,我还有自己的肉身吗?”
天厌子叹了口气,神色夸张的说:“看来,咱们是同病相怜啊,我和我师兄,也没有自己的肉身了。”
杨程冷笑了一声,接着说:“前些日子,我看到一个小道士,正在学人家捉鬼,只不过,笨手笨脚的,险些被鬼给吃了。”
浮尘说:“然后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了他一把?”
杨程点了点头:“不错,我把那只鬼直接吞了下去,炼化了它的魂魄。然后钻到小道士的身体里面,把他的魂魄也吞掉了。他的肉身,自然就归我所有了。”
天厌子点了点头:“怪不得,你这肉身明明是正统的道门弟子,却处处透出一股妖气来。不过……你怎么又是这副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的。”
杨程淡淡的说:“因为我早就注意到你们二位了。我知道当年偷走我金身的人是一僧一道,所以打算杀了你们泄愤。”
浮尘哈哈大笑:“真是巧了,我师弟注意到你,你也注意到我们,咱们之间不打一架都说不过去。”
我低声问浮尘:“你们是为了那颗心?”
浮尘点了点头:“听说无名出事了,所以天厌子想要为他找一颗心。”
我和白狐都点了点头,露出笑容来了,原来我们都是要救无名,之前的那一番争斗,太没有必要了。
这时候,迷魂香的劲力似乎已经过去了,杨程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只不过,他面对三大高手,还不敢轻举妄动。
他把金身抱起来,看着我们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天厌子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走。不过……得把肉身留下来。”
在修道者的眼中,留下肉身,只把魂魄放走。就等于扒光了衣服赶出去。不仅很危险,而且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程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好。”
随后,他的魂魄从肉身中钻了出来。
杨程把肉身扔在地上,魂魄抱着金身走到门口,他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停在我面前,他看着我说:“赵如意,你仔细看看我。”
我有些慌张,嘟囔了一句:“你这是干什么?”
杨程冷傲的问:“我自认为,不必白狐差。”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杨程的真面目。之前他一直藏在平庸的肉身中,倒把魂魄的真容遮住了。
我看到他剑眉星目,确实英俊的很。眼神中既有傲气,也有戾气,如果走在街上,肯定会迷倒不少人。
我只能点了点头,诚实的说:“你的相貌和气质确实不错。不过……”
杨程马上问:“不过什么?”
天厌子在旁边笑嘻嘻的说:“不过你是鬼,人鬼殊途啊,小伙子,你没有机会了。”我感觉天厌子和无名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全都贱得要命,不放过任何一个取笑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