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彦君慢慢的眯了眯眼,优雅的放下了叉子,像压根就没得过神经病,突然指了指门口:“咦?那是什么?”
苏小坏一怔,难道自己被人跟上了?急忙扭头去看,房门口还是房门口,什么也没有。
“哪有什么东西……”
苏小坏是什么人,他立即手向后抄,一把抓住身后偷袭人的要害,就打算来个漂亮的过肩摔。
但是……
没摔出来。
苏小坏:“……”
有没有搞错?不就是说了你一句神经病?居然胆敢这么报复自己?
那也是面对面好不好?
但这是为什么?
这一切发生的是不是太突然了些?
圈套?
肯定有哪里不对!
自己的横空出现,打乱了对手的计划,让陈全烨起死回生,对手必然要使出招数来翻盘。
现在最关键的反倒不是对付陈全烨,必须是先对付自己。这对象又是秘书长身份,马上能名正言顺的把自己捉进局子里关上个好几年,等自己再出来,陈全烨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哼哼。
只是这么粗浅的手段,就想要把自己收拾掉,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苏小坏冷笑一声,就待出言揭穿对方的图谋。
哦哦哦?
苍老师?
苏小坏登时就觉得自己已经起不来了,要不然咱把心一横……
对方立刻惊叫一声,挂断了电话。
苏小坏:“……”
坏人好事还这么得意……
“叮铃铃!”
电话突然又响了,看起来对方是不打算放弃了。
胡彦君立刻接起如法炮制,满以为会吓退对方,谁知这回明显换了个狠角色:“电动棒是我拿还是你自备?”
苏小坏:“……”
两人均十分尴尬的对望了一眼,苏小坏咳嗽了一声:“我点东西吃。”
认定对方肯定是在设套的苏小坏强压住心头一股邪火,表示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我也不动。
刚才他趁着开门叫服务员的空档,把整层楼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危险存在,只能代表敌人隐藏的比较隐蔽。
这种事,只需要在附近开间房就能解决。
“这种感觉真奇怪。”苏小坏不理胡彦君,她也不以为忤,反倒自顾自说起话来:“在昆山我每天谨言慎行,活的好累,从来都没有放松过。也许是知道你是个外来人,所以在你面前反倒不用总这么端着,这感觉倒是出乎意料的轻松。”
苏小坏暗自冷笑了一声,外来人害起来也比较容易吧。
继续吃自己的,不理她。
“我今年二十五,大学毕业考上公务员,到现在当上秘书长不过一年时间。”苏小坏不理胡彦君,她也不以为忤,很执着的继续说下去:“对一般人来说,那是火箭一般的成长速度,可谁又知道,我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
苏小坏暗自冷笑了一声,这种官场斗争还能做什么好事?无非就是弄弄潜规则,无非就是帮上面的人暗中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
比如这次这件事,你看起来好心好意,实际还不就是唱着红脸在帮那个官二代么?
继续吃自己的,不理她。
“我花了好大的代价,才让人以为我身后有大靠山,才躲过了那么多明枪暗箭,还有那么多想占我便宜的男人。”苏小坏不理胡彦君,她也不以为忤,很执着的继续说下去:“要是让他们发现我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这个后果不知道有多么严重……”
苏小坏不冷笑了,也不吃了。
真的是个神经病?
“作为一个女人,在官场里打滚,要耗费的精力实在太大了……”胡彦君说着说着,两行晶莹的泪水就从眼眶的两边流了下来:“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虽然这个工作只做了一年,可我感觉却像是老了十年似的……没有朋友,没有知己,没有人可以交心……这种感觉,你一定无法理解的吧……”
胡彦君的声音越来越小,二郎腿也放下来了,双手捂面,居然无声的抽泣了起来。
苏小坏:“……”
这种感觉他怎么可能没有?
有的时候还得控制自己不说梦话,这种压力又岂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这种感同身受的感慨,顿时让苏小坏的戒心不自觉的放低了好几层。
至于她为什么要说真话……
苏小坏真的很难相信她说出这样的真话只是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要钓鱼虽然是要用鱼饵的,但你用的鱼饵体积如果超过了要钓的鱼本身,这就是笔亏帐。
难不成自己魅力太强大,不自觉就让这小妮子倾心,准备把未来栓在自己身上?
胡彦君似乎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哭过,抽泣的声音虽然不大,持续的时间却很长,似乎要一次性将自己内心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
苏小坏真的吃不下去了,以前不经历男女之事,他都觉得这种事他受得了,自从女朋友多了之后,感觉看见女人哭泣自己不闻不问都跟犯罪似的。
于是他微微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这个世上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不过自己选择的路,总要咬牙走下去的,所以……”
苏小坏:“……”
苏小坏使劲的对自己说了一句,要安慰女人,一定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既然这个法子有效,自然要继续下去。
美妙的津液在两人的唇间传递,犹如被细微的电流电遍全身,这感觉是如此美好,两人就像为了这一刻等了一辈子似的,舌尖互相翻卷缠绕,谁也不愿分开。
理智?
什么是理智?
理智就是苏小坏关门的时候在门下塞了一排细小的石子,有这些石子挡住,别说是用钥匙开门,就算是外面的人拼命用脚踹,也别想在一时三刻里破开房门!
苏小坏很投入。
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不投入。
这种时候都会这么投入。
胡彦君也很投入。
她没办法不投入。
一个守身二十多年,突然尝到人伦美妙的关键档口,她没办法不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现在这一刻的感受中去。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在懂事之后,都会对这一刻有各种幻想和期待。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能不投入?
因为没有人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发生在那尊怒目金刚的身上。
它动的很隐晦,如果不仔细的看着它,你甚至不能发觉它有在动。
苏小坏看到这尊雕像的时候,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的雕像底下都会有一个圆底,用来稳固重心,尤其是年代久远的雕像。
但是这尊雕像没有,这尊雕像的底部就是怒目金刚的两条腿,以古代的雕刻艺术,能把两条腿的重心用的这么好,很难。
这个时候雕像已经不像雕像了,像人。
活生生的人。
苏小坏突然觉得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四下张望,眼神从茶几上巍然不动的怒目金刚上掠过,又掠过,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只是这尊铜像刚才的位置好像不是这样的……
刚才……
这一挤可不得了。
开什么玩笑!
就是这个时刻。
如果是要捉现行,现在就是要撞门而入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时机,就算是木已成舟,胡彦君根本就不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呃……
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动作,那就是自己的误判了……
挡都挡不住?
苏小坏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把心一横,回过身来就打算长驱直入,享用这送上门来的美餐。
光芒一闪!
光线的速度比声音更快,所以苏小坏是先看到光芒,才听到声音的。
“嘣!”
这是一声弓弦从紧绷到放开的声响,这声响就从自己的背后传出。
他没有转身去看,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但同样受到惊动的胡彦君,无意睁眼却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那是一道很好看很美丽的银色光线,这光线划破空气,在空中如有实质,似乎将无形的空气都撕开了两半,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觉得就算前面是一座大山,也一定会在这道光线面前分开两半!
她的脸侧已经感受到那道光线带来的强劲风势,刮得脸部生痛,她很想要说点什么,但却突然发现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不可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她想要做什么,却突然发现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不可能作出一个完整的动作。
她只能瞪大了眼睛。
这一道光线从出现开始,就好像是世上唯一存在的东西,让人生不出一丝希望,只有绝望。
苏小坏的脸色也变了。
虽然他没有时间去看,但有些事情是根本不需要看的,他就算不用眼睛,也知道这一瞬自己离死亡只有零点三毫秒的距离。
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有效反应。
他只能去想一些事。
毕竟世界上已知的速度中,没有什么比思想更快的。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事,想到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