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坐上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她是第一次出远门,坐在车上,她感到晕晕乎乎的,就在这个时候,在她身边坐下了一个中年男子,并亲切的对她说:“小姑娘,是出去打工的吧,是不是晕车啊。”她不知道怎样和陌生人打招呼,但看到有人这么关心她,就像找到了亲人一样。这个中年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穿着朴素大方,浑身透出高雅的气息,孙月对他的陌生感也就消失了。他们开始攀谈起来,孙月把自己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这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说:“像你这样既没有文凭,又没有特长,进工厂都难,也挣不到多少钱。”孙月犯难了,问道:“那你说我应该去做什么呢?”中年男子说:“你年纪小,长的还漂亮,我看你比较适合当个服务员。活儿又轻,每月的工资又高。”孙月犹豫了:她外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到哪儿去找这样的事做呢?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处,就说:“我是做服装生意的,有好几个门面,现在正缺人手,不如你到我那里做事,我每月给你1000元的工资,怎么样?”
孙月心动了,不过她还有点犹豫,她再次细细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番,她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找到了父亲的影子,她就答应了。一路上,中年男子对她照顾有佳,没让孙月花一分钱,孙月对他越发感激。
孙月和中年男子换了一次又一次车,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好跟着中年男子走。
这天晚上,孙月被中年男子带到了一个陌生人家里,并对她说:“这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今晚先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就带你到我店里去。”孙月本来就晕车,又坐了好几天车,实在累极了。她没多想,就被中年男子安排到一间房子里休息。
就在孙月准备睡觉时,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争吵声,孙月马上警觉起来,仔细一听,她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中年男子把她买给别人当媳妇了,他们正在讨价还价。
孙月的睡意顿时没有了。她假装睡着,半夜里她偷偷从屋里跑了出来。到处一片黑暗,她只好顺着公路的方向跑,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跑出去,被中年男子抓了回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中年男子真正的嘴脸才露了出来,他威胁孙月说:“如果不听话,还逃跑的话,就要被锁起来,还要挨打。”说完,他就拿着前扬长而去。孙月害怕了,后来也试着逃了几次,但都被抓了回来,然后就被锁起来,不听那个又脏又黑的男人的话,就要被饱打一顿,孙月彻底屈服了,就这样过了十几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后来终于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
至此,王满低下了头,承认了一切。
张建把话题一转说:“还有一事你还没有交代,女尸手中的那张‘发财’牌是怎么回事?”
王满连忙对张建说:“我老实交代,一切都做交代,请求宽大处理。”
原来,在那场牌局之前的一个晚上,也就是在他值班的那个晚上,在这个旅馆的那间房里,住过一对男女,那男的是这家旅馆的常客,也是当地财大气粗的李一斗。住进来时,是他帮忙办的手续,并带领着他们住进去的。第二天凌晨的时候,他看到李一斗独自一人匆匆结帐离开了。他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又生怕房间里少了什么东西,是他值班,少了什么东西是要他赔偿的。于是,他急忙来到这间客房查看,房间并没有少什么东西,那个女的也不见了。
然而,在他打扫房间的时候,他发现床下绑着一具女尸,他当时慌了神,吓得不得了,因为这具女尸他是认识的,其实,在十几年前,他就认识孙丽孙月姐妹俩。他想这件事情肯定与李一斗有关,死去的人就是李一斗的老婆。王满想到了马上报案,可是,如果他自己去报案,到了公安局拿什么证据证明凶手是李一斗,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一个弱小的服务生,弄不好就得成了别人的替死鬼,更害怕由于这件事情牵出他拐卖孙月的事情,他越想越紧张。
于是,他连忙把房门锁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打扫其他房间的卫生。可是,照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事,迟早会被人发现的。他就连忙找到在这个旅馆当服务生的吴强,也是他认为最值得信赖的人,把这件事情说了,求他帮忙想个办法。吴强毕竟年轻,脑袋瓜子灵活一些,吴强帮他想了一个主意,从别处房间的麻将中拿出一张“发财”,预先放到女尸的手中,等待着机会的到来。转天晚上,正好有郑天他们要来开房打一通宵的麻将。真是天老爷照应,一声炸雷把孙月的杯子吓掉了,吴强在打扫碎片时趁势就偷了她的那张“发财”,藏在外面的王满就势把电闸一拉,并喊了吴强一声,吴强拿着那张“发财”就出去找蜡烛了。吴强送回蜡烛点燃后,孙月才发现少了一张“发财”,于是,大家就开始寻找,最终大家发现了床下的女尸,这样一来,在场的人都成了目击证人……
案情到此也就全部清楚了,罪犯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张建由此案又破获了多年未破的拐卖人口案,因此被记功一次。
事后,手下问张建:“你是怎么怀疑那个驼背老人的?”张建说:“孙月说那晚她见到了一个提着自己脑袋走路的人,后来还告诉我拐卖她的人是个驼背,当我看到旅馆那个驼背老人时,我从后面是看不到他的头的,他在手里再提个什么圆形的东西不就像提着自己脑袋走路的人吗?而且又符合孙月说的嫌疑犯的体貌特征,所以我就怀疑上他了。”手下听后,对张建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郑天和梦残雪在一起玩的时间久了,就玩出了越位感情,他经常夜不归宿,妻子禅小鹃曾经提醒过他,她知道郑天失去女儿后的心痛,所以,对郑天的所作所为没有放心上,任由他去做,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禅小鹃想像的那么简单。
此刻的梦残雪躺在床上,她睁着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头顶上很有创意的天花板,然后,便以一种复杂的心态,久久回忆着郑天在自己身上做出的种种动作的细节。
“我无法判断你是不是处女,我真的无法判断你是不是处女。”郑天在临走的时候,以一种怪异的表情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只略显苍白的左手,一直在她身上上下游移着。梦残雪已经不知道当时是如何回答他的。
冰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早春亮丽的阳光透过窗帘泄进来,使这间充满香水味道的卧室同时又充满了璀璨。
梦残雪开始后悔,虽然她多次想把房间的锁换掉,可最后还是没有换。再次来到这个城市,本来梦残雪早已淡漠了自己当初是如何来的,一如她早已忘了那把锁应该换换。
再次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梦残雪看到的是一片晦涩。
她出现在老板郑天的面前的时候,面对眼前窈窕的女子,他的眼睛不听使唤了,一动不动的盯着梦残雪。郑天半天才反映过来,他的神情立即又显得含糊而冷漠。当梦残雪说是来应聘秘书的,郑天却冷冷的说:“不过我认为,你来当秘书是个错误。”梦残雪一时还没有听懂郑天的话。他接着说:“你应该当车模,在这座城市,找不到第二双和你一样漂亮的大腿!”
郑天当时显然不可能料到,仅仅过了一年,梦残雪便成了他手里的一张王牌。
在后来的日子里,只要一有时间,郑天就会跟梦残雪开玩笑:“建议你去当车模不是我的错。”
梦残雪在公司里闯出了自己的世界,梦残雪不再对郑天的玩笑感到手足无措,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也不再为他在她短裙下久久徘徊的目光而惶恐。
那个黄昏,郑天是在她忽然涌起的一种预感中走进她的办公室的。
“你裙子啦?”梦残雪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目闪闪发光,这样的眼神,是只有她在为公司完成大单生意后才能看到。
“为这座城市添点春色啦。”梦残雪学着他的腔调回答到。
郑天此刻的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个已有些暖意的黄昏,很容易让人产生冲动。梦残雪清清楚楚地看到,因为生意而显得有些苍老的郑天,微秃的前额上已经沁出了密密一层细汗,他显得有些慌乱得握住了她的右手,这只手曾经握过她的手,梦残雪不明白,此时这只手何以变得如此苍白?当她突然明白后,她多少还是有点被感动了。
她的眸子迎着神情越来越乱的郑天,放出了温柔的目光。
梦残雪也曾在心里想过,如果有一天郑天向她求爱的话,她该怎么办?答案是:不会答应他,或许会满足他。
在这个盈溢着暖意的黄昏,身着短裙的梦残雪迎着神色异样的郑天,真的有点打算兑现她曾有过的想法。
郑天轻轻地哼了一声,向她伸出了那只苍白的左手。
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的那种欲望,像闪电一样在梦残雪的全身扩散开来。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冬天,那是她结婚的日子,她被新郎抱着在洞房转了起来,她感觉自己也跟着转了起来,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像一只羔羊,温情的躺在新郎的怀里,积攒在她心里已久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全部迸发出来。新郎迫不及待得脱掉了她的嫁衣,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山,平滑的山上耸起两座小山,一道沟壑从两座小山中穿流而下,似乎延伸到深不可测的远方。此刻的她幸福的等着做新娘,她心里没有一丝杂念,静得就如乡村的夜晚一样,只听到蝈蝈在浅吟低唱。新郎舔了舔嘴,他决定翻过这座山,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真的就上来了。两座小山就在他身下了,而他却闯到杂草丛生的深不可测的沟壑里。随着她的一声喊叫,他就翻过了那座高山,他仿佛看到了天上灿烂的夜空,随着流星的陨落,他感到自己仿佛掉到了深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半天他才从深渊里爬起来。她紧紧的闭着眼,嘴角里是幸福的微笑。
梦残雪这样想的时候,早已读懂了郑天的渴望。
郑天的手慢慢地挨着梦残雪裙下的腿,这是一双让很多男人都向往的腿,他在这条腿上碰了碰,就觉得像灼火一样的仓皇离开了,“我真的无法判断,世上竟然有这么美的腿,我真的无法判断……”
梦残雪的裙子被慢慢褪下,春风吹在她****的双腿上,使那双修长的腿泛起了一层眩目的辉煌。这时,在她的小腹深处,她感到了一种很久没感受过的快乐,她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郑天在一边动作着的时候,还一边说:“我爱你,我爱你……”
中午时分,梦残雪突然接到她的助手孙月打来的电话。
孙月今年才二十岁,据她说,与她保持密切关系的男人正好这个数。
孙月的心情很差,她问梦残雪:“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不会来例假?”
梦残雪说:“你没采取任何措施就跟男人做了?”孙月顿时紧张起来:“那一定是郑天。”
“什么?郑天?你和他做了?”梦残雪急切地问。
“是啊,他说他爱我。”孙月一脸天真的说。
梦残雪那两条一直给人以妩媚性感的细媚,诧异地竖了起来。
梦残雪知道了孙月是恋上了郑天。她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她再一次认为,男人其实是很浅薄,除了迷恋女人的身体,他们实在空得像个洞。
从阳台上望出去,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完全被商业化了,除了铜臭味还是铜臭味,正因为这个原因,她美好的生活一去不复返。本来熟悉的地方变得如此陌生,她在这样的地方进行人生的寻觅,有时连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半个月过后,梦残雪找到孙月帮忙。孙月兴致勃勃地带着她来到小巷的尽头,那是一扇铁皮大门,上面已经锈蚀了,在这样的小巷显得极其丑陋,她们来到一个尖腮的瘦男人面前。孙月连忙对梦残雪说:“别看他貌不惊人,本事可大呢。他不仅能给女人治,还能给男人治,你有什么,千万别瞒他啊,我上次就是找的他。”孙月一脸的敬佩之色,梦残雪再次感到想笑。
那个男人问他叫什么名字,见梦残雪没有回答,她连忙说了。那个男人接着问她有过几个?孙月便给她解释说:“他是问你跟几个男人发生了关系?”见梦残雪还是不回答,这个男人有些火了:“来这里就要摒弃一切羞耻感,我的时间有限,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你最后一次与男人做爱是什么时间?”
梦残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孙月也催促着让她快说。梦残雪什么也没说,摔门而去。
外面的风要比来时大多了,几张破烂的纸屑,甚至飞到了她穿的红色高跟鞋的脚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