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他亡,我死他生……”我默念了一遍,“道长,什么意思?我不懂。”
“呵,天机不可泄露也!你收拾收拾细软,赶快走罢!”水道长背过身去,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去客厅里等候。
我一边琢磨道长的话,一边收拾东西,我哪儿有什么细软啊,手机充电器、钥匙、钱包、换洗内衣裤两套,统统塞进粉色双肩包里,其余东西都不要了!
等我收拾停当,还是没想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道长,我收拾完了!”我跨过还处于昏迷当中的黑八,来到客厅。
“给,跑路用得着。”水道长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口半开着,能看见里面是粉嘟嘟的人民币,看厚度应该是一万。
“道长,我有钱……”我推脱道。
“拿着吧,还有张卡,密码是你生日,贫道从你四岁那年开始,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平时省些烟、酒钱,攒给你今天用!”水道长拉开我背包口袋,把钱硬塞了进去。
“那我就、就不客气了!谢谢道长!”我对水道长拜了一拜,准备离开,反正他又不是外人,就当跟他借的吧,以后赚钱了再还给他就是了。
“等下,沫沫你有驾照么?”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水道长又问。
“有啊。”我说,大学时候就考了。
“给!”水道长丢过来一个物件儿,我接,没接住,pia掉地上了,拾起一看,是把车钥匙,上面有个粪叉子造型,不知道是什么标。我虽然有驾照,可我没说我会开车啊……驾校出来后,我开过车次数还是个位数呢!
“拿去开吧,尽量别弄报废了,那车是贫道心爱之物!”水道长皱着眉头说。
“既然是道长心爱之物……”
“勿要再墨迹,快去!”水道长摆了摆手,我再次拜谢道长,出了家门,噔、噔、噔下楼,走到拐角的时候,看见角落里躺着一颗毛茸茸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个猫头……我怕道长把它忘了,捡起来,又跑回家门口,把猫头毕恭毕敬地放在无头尸体旁边,水道长点了点头,再度示意我赶紧离开。
我跑下楼,按车钥匙,不远处一台黑色轿车闪了闪,车标跟钥匙上的粪叉子一样,就是它了。
坐进车里,到处都是真皮内饰,感觉比驾校那台捷达车强一些,找钥匙孔,没找到,只有个写着引擎英文的按钮,我尝试按了一下,嗡的一声,启动了!这么先进!
踩刹车,挂档,慢慢启动,还好,比想象中更容易操纵一些,我慢慢滑行出小区,拐上马路,给了一脚油,踩多了,车像是被人从后面给踹了一脚似得,加速度把我紧紧压在座椅上!这车可比我养父那台朗逸强太多了!
西南,具体应该往哪儿去呢?
对了,我家,也就是我养父母家,就在正西南方向!先回家过一夜,明早从清河门继续往西南走,进入金州境,再往西南,就是帝都方向了,再继续,直奔云南、缅甸、斯里兰卡、马尔代夫、马达加斯加……我地理很好的!
市区离我家只有十几公里,半小时就到了我们村,我没给他们提前打电话,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
来到村口,我看看时间,巧了,刚好是十二点整。
村里灯火通明,隐约能听见哭声,还有唢呐哀乐声,应该是有人家在办丧事。
我们村有这个习俗,办丧事的晚上,全村各家各户都通宵亮灯,防止死去的人,留在村里某个阴暗角落里不肯离开——他们认为鬼是怕灯火的,其实不是。
我开车进村,路遇不少小孩儿,这些年一直在外念书,很少回来,我都认不得谁是谁家的了,来到自家门口,我家的大门开着,院里站着不少叔伯哥姐,苍松翠柏,搭了个棚子,上面挽着一条白布,是灵堂!
难道——我赶紧下车,准备进院,突然,斜刺里冲出一道黑影,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了大门口的柴火垛后面。
我定睛一瞅,居然是我养父。
“爸,你干啥啊,吓我一跳!”
“闺女,快走!”养父压低声音,惊慌失措道,“村里已经没有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