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食言,这你无须担心。好了,天色已晚,你早点回去吧!不要让家人担心才好。”被他一说,我才发现早上出门时穿的衣服太单薄了,冷风有点刺骨透心。而他,原来是在为我担心么?我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样子有点木讷冷毅的男人,难以想像他会说出这般温柔的话语而且一切都那么自然,若不是早已经知道他赫然的身份还有凛冽的办事作风,我也会单纯的以为他只是一个老实温厚的男人。
我很久后才知道,那一天的等待,其实改变了很多的事情,不单只是乔饰坊存亡的事,还包括我自己的……
晚上,我喜滋滋的向他们宣布我已经成功的和惊澜商号的老板碰头的事情,炀咋呼的跳起来,急忙奔到我身前,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可还是不放心的说,“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去?没有被欺负吧?怎么不叫上我们?万一对方是个卑鄙小人你岂不是会吃大亏?”他俊美的脸上有着难以名状的担忧。
“停、停、停!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失笑的阻止他碎碎念,“他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你不要穷紧张啦!”
“可是……他怎么……”
“当然山人自有妙计啦!”我是打死都不会说自己是在守株待兔才成功的。
“他怎么会见你,我们之前努力了许久都没有成效,不会是什么陷阱吧?你怎么知道你见的人就是他,也许是别人冒充的呢!?”成大并没有大惊小怪,却冷静的分析出事实。
我心里一个“咯噔”,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热切对那个人一点怀疑都没有?先前还以为自己有多么的厉害,却被这么一句简单的话浇了满头的冷水,感觉成大看我的眼光就像是涉世未深,还是很莽撞的女孩。
我抿抿嘴,垂下头,有点赧然。炀见我这么沮丧,出来声援,“也许人家见我们诚意拳拳,所以决定出来相见呢?对了,那你们谈论得如何?他肯不肯让步?”
“还没有谈好,因为天色太晚了,约明日巳时在揽月楼再议。”
“那明天我们陪你一同去一探虚实!”炀接着道,好象怕我不答应似的。
我想了一下,如果真不是他的话那还没什么,但是若是本人的话,岂不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沉吟道,“好,那我先去,你们就在附近守着,一看有什么不对劲就冲进来,怎么样?”我下意识的告诉我自己那个人应该就是他本人,但也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成大难得的先发言,“那好,不过无论如何要小心,先顾好自己再说。”
早晨的天气是阴蒙蒙的,笼罩着一层灰雾,似乎是想下雨,让人觉得很压抑。
我早早便起了床,打扮好了就先一步出发,成大他们要先打点好店里,还有托人照顾之泓才能跟来。毕竟关乎乔饰坊生死存亡的事情是一刻都不能耽搁的,所以走得急切。可是就在我出南城门之际,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今天并没有穿得妖冶红艳,一身银白的滚金绣蟠龙锦袍,箭袖高靴,腰间是缀着金玉的精致腰带,比之先前的宽袖长袍,更显得英气非凡。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了,因为我爱的从来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外表。
他此刻只身一人,并没有带任何的随从,连天北都没有在身边,显得很恣意潇洒。见着我,他的脚步跟着停了下来。“我就说我们很有缘分,瞧,才隔几天,我们又见面了,你不会是特地来这里等我的吧?”
“侯爷见笑,民妇残柳之姿,怎么入得您的法眼呢?”不知怎么的,我现在一跟他说话就有转身就走的感觉,不想和他再有牵连,仿如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哈哈,我倒是不介意。要不你与你夫婿和离,跟着本侯不是更好?”他笑得放纵。
我敛神,沉声说,“侯爷,请您自重!”
“好好,不与你闹了!你这是要去月心湖吗?正好本侯与你同路。”他已经不由分说的走在了我的身旁。
“民妇与侯爷并不同路!”我咬紧下唇说道。
“哦?难不成你这是要回城里去?”他歪着头,状似思考的问,可惜眼角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
我看看周围,这明明就是要通去月心湖的路,没有旁支,也辩驳不了,况且快到巳时,再跟他纠缠下去,损失惨重的只会是我。
“不,民妇正好想起来,恰巧与‘侯爷’同路呢!”我说得咬牙切齿,此刻我的样子肯定是很狰狞,但没有把他吓倒,而且我的反应明显的娱乐了他,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气氛冷凝在空气中,犹如这压抑的天气,让人很不舒服。看着他的侧脸,若没有了那轻浮的笑意,就是我的三哥了。
他突然转过身来,我脸一红,急急的转过头去,怕他看出我的异样。可是却发现肩上多了一制大手紧攥着。我一恼,刚想出声呵斥他,他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时我再迟钝也感觉到周围的肃然,树木在风中萧萧簌簌,使人的情绪顿时紧绷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刚好走到的地方是去月心湖必经的树林,背临的就是天朝著名的泷江。不一会,飕飕的,在暗影里出现是很多黑衣人,都看不见脸。但是他们身上发出的是死神的气息。
我看向他,眉皱的得死紧,没有了先前谈笑风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