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的三大世家,即夏侯、公孙以及欧阳氏族,均是当年随天朝世祖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元勋,战功彪炳,功勋卓著,为天朝的开疆扩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世祖不断加官进爵,以至于其逐渐成为显赫一时的世家贵族。
只是两百多年来的休养生息,养尊处优,使世家子弟不思进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凡一般百姓也奈何不了,只能任其妄为。而夏侯家与当今皇帝原是姻亲关系,更是气焰盛极,平常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胆子去得罪他们。
听完三哥的简单叙述,我也大致了解了情况,不禁暗暗称奇。这皇亲国戚,非一般人可以得罪,更何况是向人跪地求饶!无怪乎三哥会有这么大的疑惑。
现在连我都想知道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在我思考的同时,前面的人已经让开了一条道,原来是那人要离开了,只是……匍匐在他脚边的男子,死活拽着他的衣服。细看之下,流里流气,眼珠浑浊,不难知道定是经常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
反观戴面具的男子,颀长挺拔的身躯,一身雪白的锦袍,淡淡的花纹,就像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淡若无痕如流水,纤长细致。只不过,这么淡然的人,我居然能感觉得到不符合他形象的对地上的男子那种深深的厌恶,幽蓝阴狠的眼神让人遍体生寒,似有什么深仇大恨。等等,蓝色的眼眸?!
就在这时,那地上的夏侯家的男子脚步虚浮的站起来,黄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要做绝了!我可是堂堂夏侯郡王的五公子,你不给我面子也就是不给我父亲面子,就不怕到时他会要你好看!?”
清朗的笑声慢慢溢开,渐渐扩大,“哦?夏侯郡王?你做了这种事情,只怕连他也帮不了你。更何况……郡王子嗣众多,那我就拭目以待!看到时他是保你还是弃你!?”似是疑问,不过更多的像是轻蔑,说着就大步迈开了。但是,在走近我们身边的时候,他的身躯明显的一滞,眸光乍显错愕,却随即隐含了起来,扭头离去。
“三哥,那人怎么……”怎么如此的狂妄,而且看我的眼神还是很奇怪。
“恩,天都什么时候来了这号人物……看来要找‘天下通’查一下了。”他沉吟了一下,目视对方离去的背影,慢慢深思起来。
很快,‘天下通’带来的消息令我们诧异非常,因为竟然连他也查不出那人的来历!隐隐间,能感觉出来这个人不简单,还带有点阴谋的意味。
看我满心思的放在这上面,三哥规劝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不知来历的人贸然出现定是不寻常,况且你还有孕在身,不要再过问此事了,我怕你有危险……”
我笑说,“我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有什么危险?都快成猪了才是真!”
他也不跟我硬碰硬,只是温柔的请求,“不管如何,不要让我担心,可好?”那柔得似乎能滴出水的眸子能瞬间化百炼钢为绕指柔,让我不自觉的点头应承。
这就是三哥的高明之处,你永远无法拒绝他的温柔攻势,并且沉溺其中,甘愿画爱为牢。
但是,如果老天不让你安定的话,你也只能去接受这个事实。
这天,从私塾回来的之泓,神秘兮兮的来到我跟前,有模有样的摸摸我的肚子,笑着轻轻的说,“弟弟,你要快快长大,哥哥要教你很多很多东西呢!”
这个小不点!我打趣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弟弟,难道妹妹就不好吗?”
“妹妹容易哭鼻子,太娇气,不好!”他皱着小眉说。
我啼笑皆非,替他整理凌乱的衣襟,不经意间,发现他脖子上竟然系着一个玲珑通透的紫玉做成的鸾扣!这是怎么回事?干娘给之泓的鸾扣我也收起来了,现下的这个是谁给的?本来我们一直寻不到合适的玉给之泓,所以才迟迟没有为他带上的,怎么一下子又……
“之泓!这是谁给你的?”想用紫玉给之泓做鸾扣的想法,我只跟三哥还有炀说过的……难道……
“快说!你是不是见到你的炀哥哥了?”我激动的摇晃他小小的身子,连声音都变得微颤颤的。
之泓竟也不怕,像料到我会有此一问,居然还笑眯眯的说,“炀哥哥说得没错,说娘只要一看见这个就知道是他!”
什么?!真的是炀!我没有听错?!他回来了?!在消失了近三年的时间里?
既然他没有遭遇不测,为何迟迟不来找我?要这么无声无息的回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好,很难消化这个事实。
“娘!娘!你怎么了?”
在之泓的叫喊下我才回神,继而惊问道,“那你炀哥哥现在在哪里?他还说了些什么?”我努力尝试让自己安静下来。
“不知道,我是在从私塾回来的路上碰到他的。不过,他要我跟你说,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要过一段时间才有空来找你哦!”
有事情要办?他不出面,还要之泓传话,那说明什么?还是说……他不想被人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