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伊纯确实无碍后,陆息伐第二天一早就又与吴影一起飞往了加拿大,而他在离开前特批让白淼提前放年假以便去补办各种证件。
大教室里,刚刚听当事人们讲完“煤气爆炸事件内幕”的小姗与楠楠,最先异口同声问出的问题却是:“我怎么没听说过兼职人员还有‘年假’可放的?”
“……”白淼无语半晌才出声解释,“我这个可怜的‘兼职人员’会有年假可放,当然要感谢我们纯纯的未婚夫大人喽,如果没有总裁的‘****’,哪可能会有这种好事发生啊!”
“哦!原来如此!”小姗拉了个长长的尾音,目光怪异地看向伊纯,“不过你们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啊,也就半年的时间吧?又是遇劫匪、又是游轮惊魂,现在又来了个公寓楼煤气爆炸!真是……真是福大命大才都能平安无事是吧?”
“是啊,真要感谢老天爷的恩赐呢!”伊纯扬起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聊了半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转眸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李斗才知道哪里不对劲,“喂,我说豆豆,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话变得这么少了呢?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是啊,我早就觉得怪怪的,听纯纯这么一说才发现,豆豆你不会是被爆炸给吓得突然转性了吧?”白淼也跟着说出心中疑惑。
“没有啊,只是昨晚没睡好,所以喉咙有点不舒服。”李斗眉心纠结地苦起一张脸,“一说话就会觉得好痛哦,所以我就一直忍着没说话,你们都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你这么一说,听起来你今天的声音是有点怪怪的。”楠楠点头附和,“突然喉咙痛,不会是要感冒吧?”
“趁下午没什么课,我劝你赶快去医院看看吧!”小姗也跟着表示关心,“毕竟煤气泄漏乃至爆炸,都是发生在你住的房子里啊,没准你不知不觉就吸入了过多的煤气,才引起身体的不适呢!”
李斗露出副被吓到的表情,用沙哑的声音说:“不会那么严重吧?我觉得可能只是有点上火所以才喉咙痛,别的都还好啊。”
“等发现别的都不好时,就晚了!”白淼也加入了“劝说团”,并企图拉伊纯一起把李斗“说”到医院去,“纯纯,你说对不对?反正我们下午也要出去忙补办证件的事,不如就顺道陪豆豆一起到医院检查下嘛!其实我们都应该检查下的,因为肯定多多少少都有吸入一些煤气的!”
“我是无所谓啊,反正最近我们三个应该都要一起行动去补办证件什么的,去医院检查身体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嘛!”伊纯状似无谓地耸耸肩,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描了眼似乎如常的李斗,“豆豆,你还有别的意见吗?”
“你们都联合起来这样讲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哪?”李斗无奈地摊了摊手,露出他招牌式的龇牙笑脸,“那下午就一起去医院做集体检查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喽!”白淼伸出手与李斗击了下掌,接着就调转了话题,“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呢?哎,谁知道今天食堂都有什么菜?”
“还不是那老三样……”小姗与楠楠又开始加入新话题的讨论,李斗笑嘻嘻地在旁倾听着,偶尔插科打诨上一两句,逗得几个女生笑得花枝乱颤。
伊纯虽然仍觉得自爆炸事件后再见到李斗有些怪怪的感觉,但却无法找出这种感觉的来源。无论是那张浓眉大眼的脸庞,还是他惯有的表情与细微的小动作,都与她所了解的那个豆豆一般无二。
所以,一切感觉中的异样,应该只是错觉吧。或者说,爆炸前所发生的种种事,还是在李斗心里留下些什么,所以才引起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吧。没错,一定是这样,所以才会让她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哪里有些怪怪的……
中午下课后,李斗第一时间冲出教室,说是尿急要去卫生间。由于已经说好要一起到校外许久没去过的一家餐馆吃午饭,伊纯与白淼只好跟同学们告别后,留在教室门口等他。
“对了,纯纯,我之前听说国外有评个什么全球最恐怖的十大食物,你知道排第一的是什么吗?”无聊之余,白淼突然想起个有趣的话题来。
“最恐怖的食物?”伊纯一脸诧异,想了半天她所知道的所有食物后,不太确定的说,“是不是老鼠?我听说南方那边好像有人会吃小老鼠的,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这个更恐怖、更恶心的食物了吧?”
白淼撇着嘴角抬起根食指在伊纯眼前摇了摇,“正确答案是--松花蛋!”
“松花蛋?!”听到这个答案的伊纯只觉得哭笑不得,“松花蛋有什么恐怖的?明明是很平常的食物嘛,我爷爷还很爱吃呢!要说蛋的话,我倒觉得毛蛋要比松花蛋恐怖多了!真不懂外国人是怎么想的……”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才想到这个话题跟你聊嘛!”白淼也是一脸的不理解状,“我还记得豆豆最爱吃的就是那家的皮旦豆腐呢,每次还特意嘱咐老板不要把皮旦切太碎,要大块大块的那种吃着才过瘾!哼哼,要是让觉得皮旦是全世界最恐怖食物的外国人看到豆豆吃皮旦的样子,那恐怕他们要觉得他是全世界最恐怖的人了!哈哈哈哈……”
伊纯倒没觉得白淼的这个“笑话”有多好笑,不过却被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给逗笑了,远远见李斗跑过来就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喂,你怎么去这么久啊?我们都快要雇人去卫生间打捞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李斗陪着笑欠了欠身表示歉意,“肚子突然不舒服,所以……嘿嘿,现在觉得好饿哦,我们赶快去吃饭吧!”
“好!”白淼忽然向伊纯眨了眨眼睛,“我们刚刚决定今天要对你这个可怜的孩子好一点,等下一定会帮你点那道你非常爱吃的凉菜的!”
伊纯即刻领悟地偷笑起来,“对,说起来因为我们的‘妨碍’,你有半年多没吃过那道美味了呢!今天我们就破例,允许你好好地吃个够吧!”
“真的?”李斗兴奋得瞪大了双眼,展开双臂作势就要拥抱她们,“你们真是对我太好了,可让我怎么报答呀?不如就让我吃点亏,以身相许了吧!”
“去!”异口同声过后,伊纯与白淼又各伸出一支胳膊推开凑上前的李斗。
走过一路直到饭店,李斗都是副期待不已的模样,但当那道超大块皮量拌豆腐被端上餐桌时,他的脸却瞬间绿了绿。
虽然只是顷刻之间的细微变化,伊纯却丝毫不漏地收进了眼底,眉心随之微微蹙起,“豆豆,怎么了?你不是最爱吃这道特色‘皮旦豆腐’的吗?”
“我……是啊,我本来是很爱吃的!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闻到这个味道就很不舒服。”李斗的脸色有些苍白,“我想,可能真像小姗说的,我不小心吸入了太多煤气,所以身体里有了些变化吧。”
“是吗?”伊纯压抑心中许久的疑惑统统又鲜活起来,绝对不是她的错觉,今天的李斗绝对怪怪的不正常!
“不是吧,吸入过多煤气,还会瞬间把人的口味给改了?”白淼危险地眯了眯双眼,“不会是你也听说松花蛋被评为全世界最恐怖的食物,所以就有了心理阴影,决定强迫自己转变口味了吧?那也太虚伪啦,管别人怎么说呢,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啦!”
伊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并夹起一大块皮旦送到李斗嘴边,“豆豆乖,不要管别人的评价嘛,自己喜欢就好!来,吃一口,我保证你就又会想起当初爱它的感觉,就会忍不住再次这一大盘都吃光了!”
“没错没错,以前每次来这里吃饭你都必点这道菜,而且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就把这一大盘子吃光的,都不给我们机会尝尝!”原本只是帮腔的白淼却越说越气,似乎对至今没有尝过这道菜而耿耿于怀。
“我……”李斗面显难色,但一闭眼还是张嘴吃下了伊纯筷子上的皮旦,并且迅速囫囵吞枣地直接咽了下去。
“哎呀,你说你要么就装着不吃,一吃又急得嚼都不嚼,也不怕被噎死!”白淼边说边被他急着吞下皮旦的样子给逗笑了,“你慢慢吃吧,放心,我只是说说而已,才不会真的跟你抢这全世界最恐怖的食物呢!”
“嘿嘿,不抢就好!”李斗扯开龇牙笑脸,但那笑容中却难掩一丝无奈。
伊纯把已经沾到李斗口水的筷子递给他,自己则从消毒箱里重新拿了双筷子出来,“吃完饭我们就先去医院体检吧,听说好多检查结果都要等很久才能出来呢,所以等做完检查后,我们可以先去办别的事情,时间到了再回来取结果就好啦。”
“好,那就这么定了吧。”白淼完全没有征询李斗意见的意思,擅自就与伊纯一起作出了三个人同行的决定,“那我们快点吃吧,听说医院的人总是多得吓人呢,要多留点时间排队用!”
“恩,我们去第一医院吧,我记得息伐好像有个高中同学在那里做什么主治医师,也许到时候可以找他走走后门呢!”伊纯说话间,不忘又夹了几筷子皮旦到李斗碗里,“你也快点吃,快点把你这盘全世界最恐怖的食物消灭掉!”
听到伊纯特意加重了“全世界最恐怖的食物”几个字,白淼再次忍不住掩嘴大笑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斗眼底那瞬间闪过的苦涩无奈甚至是一丝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