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筛选了一番,除了两个公主可以帮到他之外,还有一个人,李诗诗,那个才华横溢的美丽仙子,而且相对于其他两人,他在李诗诗面前不会觉得有任何的拘谨。
在她面前,他总是可以获得一种安静恬然的感觉,没有太多的东西要去想,所以即便是提出这么个不情之请,似乎,心里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叔伯,您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刘扬看了看手上岳父的信函,想了想,递还给刘禄,“不出意外,明天就会有结果。”
他知道李诗诗的住的地方,就在离园巷,天下文人共慕的地方。
上京城里,除了皇宫之外,有两个地方的房价出奇的贵,一个自然而然的是达官贵人云集的玄武街了,而另外一个地方则是天下文人清流聚集的魁元街。
而李诗诗的住所就刚好就在毗邻洛陵楼的魁元街离园巷,那个地方除了可以欣赏洛江美景之外,每日还可以渲染文人之气,可谓一举两得,再加上那里购房并没有什么地位的限制,所以那一带人气反而比玄武大街要好上很多。
这可能也是每届离园巷酒会能够办得如此红火的原因。
理论上,这个年代要去拜访一名文人,礼物不一定要,但拜帖还是要的。
不过刘扬实在是不知道名头该如何写,想了想,索性是两手空空的上门了。
再说,拿礼物的话,在以富出名的李家眼里,恐怕是难以入人法眼吧。
白日里的离园巷,依旧是人潮汹涌,让人举步维艰,不过幸好,居民区距离喧嚣的闹市还有一小段距离,根据上京的最新分布图显示,丞相府长史李易李仙之达人的李家离园别院还算清静,走到面前,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围墙,还有门口一群红衣鳞甲的护宅侍卫。
让他纳闷的是,除了这些之外,那李府门口排了最起码有上百人的长条队伍,像在等待进香的香客一般恭恭敬敬地排成两条长龙等待领香进门。
站在李府外面,刘扬却是有些踌躇了起来,这些人是来干嘛的呢,传闻李易大人很有可能就任下届的 副相之一尚书右仆射(ye),这些人该不会是来提前送礼的吧,如果是的话,那自己可就白来了,李诗诗总不好在这种时候单独见自己吧?
而且其实他现在也不能确定李诗诗是否在家,因为李家在上京城的住所并不单单只有这么一处,除了离园巷外,玄武街一处显眼的位置同样拥有一套价值不菲的大宅,除这两个地方之外,李家至少还有上百处的物业,她今日要是出去了,还真的就找不着她了。
不过仔细一看,发现门口站的并不是那些顶着个肚皮的大官或者是一些看起来就像管家之类的送钱货,而是一群翩翩公子,他们或手持锦扇,或手捧诗文,一脸虔诚地杵立在门口,更有甚至,他还看到本届的郎官生也是有不少,就比如那个老熟人高定。
看到刘扬,高定倒是先打了招呼:“毅恒!你也来了啊,也是要来求李仙子点评的吗?”
高定一脸虔诚的样子,手里还捏着一卷皮纸,在这个年代,能用上皮纸的人可不多,不过人家可是太守的公子,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点评?”刘扬愣了愣。
“毅恒兄,你这就不厚道了,那李仙子好歹和你是同乡,而且你们俩同样的是才华横溢,难道你不知道什么一点化金鳞吗?”
“什么一点化金鳞?”刘扬更加迷糊了,难道你这家伙不是来送礼的吗?
“哎!你就在那装吧,也罢,反正你问,我直说了,说不定靠你的关系,还可以求得李仙子垂青呢。”高定一脸狐疑的样子,盯着刘扬,而后挥了挥手里的卷子,低声道,“毅恒兄,不瞒你说,我这手里是刚写出来的一首秋词,准备交给李仙子请她帮忙评点的,只要哪怕她在上面给我画个名字,我这秋词就算是身价百倍了,意思就是说,凡是有人写的东西能够入她法眼的,她一作评论呢,那东西就立刻身价上涨,这就叫一点化金鳞。”
“当然了,高某也不是看中那价值,更重要的是,能够收藏到李仙子的手迹。”高定伸长脖子往前面看了看,一脸败兴地道,“不过今天恐怕是不成了,这里起码也有两百号人,可李仙子每次顶多也就挑十个人的诗词来看。”
“她…有那么厉害吗?”刘扬一脸狐疑地扫了扫四周的人,略显踌躇地问道。
“毅恒哥,你太过分了,居然质疑我的偶像。”高定一脸愤怒,“你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一般来说半个月才能等到这么一次,有时候李仙子不在的时候,等上两个月也是有可能。”
刘扬吐了吐舌头,惊讶地盯着高定,做求饶状:“高大哥,算我说错话了啦,只不过…”刘扬一脸无语地指了指那两条长龙,“只不过这么多人,而名额才十个而已,如果我们没算错的话,你好像排在地一百二十多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吧?”
“大哥,我叫你大哥才对!”高定双手捏成一双拳头托在两颊作痛苦状,“本公子知道自己排得很靠后,但是…拜托你不要提醒我这个事实好不好?”
“好吧,那你就继续排,我先走好了。”刘扬撇下这个衰人,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问道,“你确定今天李诗诗有在?”
“废话!”高定双手抱胸,鄙夷地看了看刘扬,“当然在了,要不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排队?”
“哟,这不是高定吗?怎么,你也想把你惨不忍睹的所谓诗词,拿过来浪费李仙子的时间?”刘扬和高定正说话间,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香风。
颇为刺鼻的那种,刘扬抬头一看,发现这阵香风还不是从女人身上传来的,而是来自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挺面熟的,整张脸黑黝黝的,像半个黑人,他摸了摸脑袋,才想起他的名字,似乎这个家伙叫韩准,那天在揽月阁还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呢。
后者同时也看到了他,登时脸色就拉了下来:“刘扬?”
紧接着,又换上了一副鄙夷的模样,嘲讽道:“怎么,莫非你也是要拿所谓的诗词给李仙子评鉴,你不是和诗诗很熟吗?怎么,被人扫地出门了?”
刘扬一阵无语地看了看他,本来他对韩准这个人既无恶意,也没什么好感,但现在他这种口气,立马在心里扣了他八十分,把他列为恶人组,随即白了他一眼,反讽道:“关你屁事?”
“关我屁事?呵呵!”韩准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揶揄地看着刘扬,“从很多人的嘴里,我知道你嘴巴很毒,也很臭,不过你这招对我来说没用,对了,你不是离园会的会魁吗,还是郎官生文比第一轮的头名呢,还需要和这些烂角色一起排这么长的队伍吗?”
说着,嘴角还很不屑地朝高定努了努,摆明了烂角色三个字就是在说他。
“韩准,你未免太过分了吧。”高定急了,但看到韩准身旁的那个人,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有意见?本公子说你是烂角色还是抬举了你,垃圾货,有其父必有其子。”韩准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侧了头,却是恭恭敬敬地朝他身旁的那个人微微一躬。
“公子,我们直接进去吧,在这里和这些低等的人聊天有失我们的身份。”
那个穿着淡灰色的年轻男子,闻言,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看他们样子,还是VIP客户呢,连通报都不要的样子。
看着两人慢慢离开的背影,刘扬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你和那条黑狗很熟?”
“妈的,韩家那个****的,我怎么不熟。”高定盯着韩准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狰狞之色,“本来卫尉卿的职位现在应该是我父亲的,可当年那个****的韩进却依靠关系陷害我爹,硬生生抢了卫尉少卿的职位。”
“还有这段历史?那那条黑狗身旁的小白脸是谁啊,怎么那条黑狗对他那么畏惧?”
“小白脸?”高定看了看他,压低了声道,“毅恒哥,你不是吧,京城四少之首蔡禾的亲哥哥蔡言你不认识?不认识是吧?那么邺侯蔡太尉的长孙,长公主的未婚夫你总算认识了吧?”
“长公主的未婚夫?”
“是啊,可不是吗?估摸着他们就快要定下大婚的日子了。”高定有些酸溜溜地盯着蔡言的身影,“如果长公主未来真的继承大统,他可就是夏亲王阁下了,咦,毅恒哥,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
“噢,是吗?没有啊!”刘扬看着就快要走出视线的蔡言一眼,心里顿时有些复杂了起来,长公主的未婚夫?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是… 咳咳,怎么说呢,自己好像把他老婆的那个初夜给夺走了,自己居然是给他戴了个绿帽?这个仇啊,没见面就结下了。
“高定,你是不是很想见到李诗诗?”刘扬想了想,突然是一脸诡笑地看着高定。
“废话,这还用你说?要不我拍这么久的队伍干什么?”
“眼下,倒有一个好办法!”刘扬盯着前方迈着拽得万儿八千似的韩准一眼,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