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莺阁是洛陵楼所有包间中最大的一个,几乎占了整个五楼三分之二的面积,这里长年累月并不对外开放,寻常日子都是闭阁清客,就算来头再大的人物也无法入内。
但每年的七月三十日,却是会固定开放一天,供一些上层人物携带女眷入内观瞻或者是豪赌,但谁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流传下来这么一个古怪的规矩。
但根据传说,据说上古时代,主持建造洛陵楼的人是一位女子,因此才世世代代传下这个规矩,规矩怎么流传下来的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一天,入得此阁的女子无疑都是幸福的,因为阁内诸事都必须由女子主导,男人只能靠边站。
这其中包含外人极为关注的洛陵对赌。
所谓洛陵对赌指的便是在洛陵****莺阁内举行的对赌局,这赌局的规则很简单,由洛陵楼列出五位女性庄家,然后这五位庄家立下盘口,接受凤莺阁内那些个上层人物下注,对赌双方,只有一方是胜利者,要么输得彻底,要么赢得让人眼红,最关键的是,这样的赌局不设上限,甚至是不限于钱财。
历史上,并不乏进了楼前还是上卿伯侯大员,而走出来后,把官位赌掉的倒霉蛋,可以说这个地方即是销魂窟,又是人间地狱。
但偏偏那些个上层人物却是乐此不彼,近些年来,虽然没有赌官位,赌前程的事情发生了,但是金钱对赌的金额却是越来越大,动辄都是数万金币,一个不小心,一个家族便是直接毁在一次对赌上。
不过,许多人明明知道这里面蕴含的高危险,却照样是趋之若鹜,因为高风险背后附庸着的便是那惊人的高额回报。
在凤莺阁作庄家的话,是有要求的,除了有身份要求和资金保障之外,提出的盘口还要让人足够动心,这样才有机会被选为庄家。
刘扬卡着闭阁的时间,挤进门口的时候,刚好是五名庄家被选出的时刻。
映入眼帘的是高高挂在那金碧辉煌的墙面上的五幅鎏金大字,也就是凤莺阁选出的五位庄家的盘口,排在最为醒目位置的,便是昌邑公主的对赌盘。
在盘口前,蜂拥挤着一大群人,个个是伸长了脖子,嘴巴张得大大地盯着那盘口,双手不断揉着眼睛露出一副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刘扬对宋良,一个回合内,刘扬胜一赔四,超过一个回合,一赔二。”一个穿着华贵绸缎的儒雅人士一字一字地把盘口内容读了出来。
“一回合?公主殿下是写错了吧?”
“殿下可真会开玩笑,即便是一赔四,恐怕也不会有傻子买这种盘吧?”
一回合,刘扬胜宋良,也就是秒杀,这样的盘口无怪乎会引来一阵阵惊呼声,如果说外面的普通平民不知道宋良底细的也就罢了,可现在能够出现在凤莺阁的人,非富即贵,自然有他们自己的一套信息收集方式,所以这宋良的底细他们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个拥有着地元上品后期实力修为的人被一名灵师,即便是地元境修为的灵师秒杀 ,这样的盘口绝对是个有问题的盘口,要么是那个宋良和公主殿下有了什么默契,要么就是公主殿下疯了。
而目前看起来,三公主殿下似乎看起来很正常,她正侧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一脸恬静地坐在盘口后面的一座屏风前,边上是她的一名侍女,以及数名护卫。
诡异的盘口几乎是瞬间吸引了凤莺阁内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其他几位庄家也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一脸若无其事的刘嫣身上,特别是大公主刘馨,她皱着秀挺的鼻子,细细的柳眉拧着成一个弯弯的弧线死死盯着盘口上的字眼,过了会儿,盯着正矗立在她身旁的段峰一眼,低声问道:“那宋良是谁的人?”
段峰顿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答道:“殿下,这宋良可是安奉伯保举到战神殿学习的人,应该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吧,安奉伯可是您舅舅。”
“所以本宫才觉得奇怪啊,既然那个宋良看不出问题,昌邑更不可能是个疯子,那她这个盘口怎么敢开出来?”刘馨一双美眸不停地在人群中扫来扫去,“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殿下您在看什么?”徐宫有些好奇地问道,“要属下效劳吗?”
“不用了。”刘馨闭上双目,略一沉吟,复又张开双目,冷冷地说道,“真不知道那个丫头是想钱想疯了,还是她对那个家伙信任过度了,这样的盘口也敢开,本宫倒想看看她要怎么收场。”
那个家伙,自然指的是刘扬,那个侵占了她身体的可恶家伙。
想到他现在居然为自己妹妹所用,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烦躁,看了看一旁的可卿,不由是用略带愤郁的语气吩咐道:“你去看看,多少人买了这个盘了。”
“是,殿下。”可卿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又问了句,“我们也要买吗?”
“多嘴!”刘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吓得可卿是一猫腰,忙离开了。
过了会儿,可卿气喘吁吁地小跑了回来,见到刘馨,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报道:“殿下,殿下,那边可火了,这一会儿功夫,便是有好几人接了盘口,那金额起码也是有十万上下呢。”
“十万?”刘馨一阵冷笑,这样的盘口,短时间内便有十万金额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却是又看了她一眼,问道,“都是买宋良的?”
“嗯,刚开始他们似乎觉得很诧异,都犹豫着不敢入手,后来安奉伯率先下了一万金币,他们便蜂拥而上,现在可是连登记都登记不过来了。”
“舅舅一向视昌邑为眼中钉,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看来,昌邑那丫头是疯了。”刘馨看着刘嫣那边人潮汹涌的模样,撇了撇嘴。
“殿下,要不,我们也去买些?”一旁的徐宫心痒痒地说道,“这简直是送到嘴边的肉啊。”
闻言,刘馨却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埋怨道,“徐叔叔,你觉得昌邑那丫头有那么简单吗?”
“殿下,您还是觉得昌邑公主有阴谋?”徐宫狐疑地问道,“我看不像啊,那个宋良的背景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那个刘扬呢。”
“刘扬?呵呵,殿下,你该不会告诉我,他有这个实力可以秒掉宋良吧,就算是老夫,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徐宫有些放肆地笑道。
“你没把握,不代表他没那个把握。”一直沉默的段峰突然是淡淡地接了一句。
徐宫闻言,不由是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阵大笑:“病痨鬼,你疯了吗,那个小家伙有多少斤两你会不知道,秒掉宋良,我看你是痴人说梦,这样好了,要不我和你赌一把,看看那个刘扬能不能在一回合之内秒掉宋良,噢,不,一个回合太少了,给你五个回合,一百金币,怎么样?敢吗?痨病鬼。”
“一百金币?这也太小气了吧,这样吧,你赢了,你手上那串天青珠给我,我输了。”段峰从怀里掏出一方墨玉晶,拿在手里晃了晃,笑着道,“你不是一直垂涎我手里这块黑狱晶吗,你赢了,就是你的了。”
“一言为定。”徐宫生怕段峰反悔似的,立马把头转向刘馨,“殿下,您可要为我们作证啊。”
刘馨瞥了他们两人一眼,把嘴朝拥挤的人群中嚅了嚅,“徐叔叔,你可想清楚了。”
循着刘馨嚅嘴的方向看去,徐宫不由一呆:“刘扬,他怎么也来了。”
“怎么来的不重要。”刘馨看了可卿一眼,低声道:“去盯着他,看他会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