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宣笑。这个于倩,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和最近接触的富家小姐完全不同,倒是有趣得很。
“哎呀什么MBA、NBA的,别说他了。咦?怎么料理还没来呢。葵田屋就是慢啊。”
傅一宣微微侧头对于倩小声说,但刚好又能让李亦芯清楚的听到:
“亦芯姐害羞了,她这么害羞,结了婚天天对着程澈哥还不天天红着脸。”
“对啊对啊,这么害羞怎么同房早生贵子呀!”
“哎呀哎呀你们俩真是~~~”
正说到此处身着和服的女侍摇曳着碎步子端着料理进来。他们身处的是个叫葵田屋的日式料理店,原木木板地面,纸糊的滑门,门上画着几只淡雅粉丽的樱花,屋子角落挂着四角翘起的宫灯,上画着花鸟虫鱼。傅一宣和于倩对坐,和李亦芯并排,围坐在矮桌边。矮桌是简单大方的长方圆角矮桌,暗黑色原木纹,衬托得道道菜肴更加鲜亮可口。
不一会儿桌几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排满了各色各样的。一半都是生鱼片。傅一宣不爱吃生货……
“雨萌,这龙鱼宴是葵田屋自创的,大概差不多日本版的满汉全席吧。”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来日式料理店呢,爸爸以前总不让我出门。”
“蒋伯父是爱女心切,以后只要姐姐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一定都不漏你的!”李亦芯笑得情真意切。
“还有我,我也不会漏雨萌萌的,这么美的小妮子,天天看上一眼保证比做眼保健操还有效。”
“那于姐姐随便看,我肯定不收钱的。”
一桌海鲜,到是没有傅一宣想想的难吃味道。其实味道还不错。
李亦芯坐在傅一宣左边。
“雨萌,多吃点这个,这个啊对女孩子特别好,蛋白多,吃了皮肤好。”
她将鱼卷沾了酱放傅一宣碗碟里。傅一宣道了声谢。李亦芯时不时给她夹着个夹那个,把她照顾服侍的无微不至,傅一宣受宠若惊。李亦芯说:“你呀就像我亲妹妹一样,我们家多子少女,就我一个女儿,我早盼着有个你这样的妹妹了。”
一个女儿?恐怕不止吧。她这么说……傅一宣心里划过一丝明了。
“嗯。亦芯姐对我这么好,以后啊,我就当你的小尾巴了。”
“好啊。”
画着樱花的门缓缓拉开,一个女人跪在门外,一张心形尖下巴脸,樱桃小的烈火红唇,脸上铺着厚厚的****,眉毛浓黑,竖着唐宫人的臃肿发髻,身穿花哨厚重和服。
“歌舞伎是葵田屋的特色呢。”
浓妆艳抹是歌舞伎的特征。她并没有起身进来,而是俯着身子半跪进屋,缓缓合上樱花门。她手里拿着弹唱乐器,下圆,一长柄,上有三弦,用来弹的。她举止温柔恭顺,跪着向她们微微鞠躬行礼。
点头还礼之后她自如的唱着歌。她的歌声于傅一宣没有半点吸引力,大抵听老妈妈唱戏一样。傅一宣倒是更注意她的华丽绚烂的衣服和头饰,想必是很重的。
有吃有喝有看有陪,这样的生活,多美好呀!傅一宣心里冷笑,举起小玉杯,对着李亦芯一饮而尽。她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煎熬,而这群人,却日日丝竹酒肉,过得舒坦。
傅一宣:“原来生活这样丰富多彩。”
李亦芯把酒瓶从于倩手里夺过来:“我们都还年轻,生活的序幕才拉开呢。”
是啊,序幕,才拉开呢。
这烧酒度数不高,但是看于倩那绯红的双颊定是贪了好几杯,她目光欢乐,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
“亦芯,你不知道,程澈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呢,她们说啊看着就可口,哈哈哈。”
李亦芯很是了解于倩,对傅一宣微微摇头叹气,无奈状。于倩大咧咧,毫不在意,神秘的看看四周,暧昧的说:“亦芯,我告诉你,我们偷偷打过赌,说你和……和程澈有没有‘么么么’”于倩做了两个亲热的动作。
傅一宣笑,瞄一眼李亦芯,她瞬间尴尬,脸红。
“于倩!你真是……”
有过么?傅一宣也有点想知道。
“说!有没有……快说……我赌的有,他们赌没有,还说什么程澈玉洁冰清、谦逊有礼,十好男人……有没有?”
“哎呀……真是……没有啦……”
“有!我猜中了!哈哈,我赢了!说说、说说,过程是怎样的,谁先主动的?”
玉洁冰清?谦逊有礼?别人都是误会他了啊。所谓的“玉洁冰清”是冷漠,“谦逊有礼”是假情,他是冷情的婉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被认为是温文尔雅。他们,已经有那关系了?傅一宣心里添了一丝不快,但想想,这样更好,爱得深好,越深越好。爱的越深,痛得越惨。
傅一宣笑,将烧酒一饮而尽。
“你别胡说了……”
傅一宣埋头吃了一顿,饱了。这样一来二去些没有营养没有实质意义的话,真是让人疲惫。
出了葵田屋,李亦芯要傅一宣去逛街。傅一宣托辞身体有点累,就不去了。蒋雨萌是众所周知的病秧子,说身体不适是正常的。
时间还早。
傅一宣有些疲惫,不是身,是心。就如李亦芯所说,这才拉开序幕呢,现在就疲惫了,还怎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