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嫣对傅一宣时特别的,尽管她不明白什么是“母女”,但对她的依赖很深。
傅嫣狠狠的摇头,跑过来抓住傅一宣的胳膊,不让她走,脸上满是惊惶。
傅一宣顺了顺母亲的头发,笑意温柔,轻轻说道:
“不要害怕,这里是你的家,“傅一宣指着那边的男人,”那个人,是你丈夫,以后,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宣儿过阵子就回来。”
“宣儿,你,还不肯原谅爸爸吗?”
傅一宣冷笑。
“你值得原谅吗?你从程小仙的生日宴会那天就知道我回来了,哦,您神通广大,或许应该是更早就知道了。可,你知道了一切,却还是纵容李真真母女,让他们留在程家!你选择了她们!”
程君泽再张口想要挽回这段亲情,可,他发现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傅一宣说的,都是事实。李真真,也是他的女人,他无法狠心赶走。
“呵——呵呵——好个多情的人啊——“傅一宣讥讽的笑了,末了,语气一冷,森然道,”你以为你是王吗?你以为你可以坐拥三宫六院吗?程君泽,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像我母亲这样爱你了,很可惜,她现在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
程君泽呼吸一窒。
合计之后,阿南决定先行离开。傅一宣等到夜里才离开程家的,为了避免被媒体跟踪。
蒋家一片萧瑟,弥漫着死寂中,掩藏不住大家族衰败的凄凉。
傅一宣回到之前她在蒋家居住的宅子。
接下来几日均不见蒋秋晨的影子,傅一宣想要过打探蒋家的动向。阿南看穿了她的意图,告诉她:“你作为老爷唯一的女儿,是蒋家名正言顺的一份子,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便可。”
傅一宣问了蒋秋晨的近况。阿南告诉她,蒋家企业资金周转困难,蒋秋晨正在处理,他以前没有接管生意,所以遇到很多困难。
傅一宣又问了蒋慕嫣的去向。如果她没记错,蒋慕嫣是“蟒“里的人,她救走了傅一宣,就是背叛了“蟒”。一直不见将慕嫣,是否是在做什么事情?李家虽然倒了,可,当年追捕她们母女的人,还在暗处。此番蒋、李两家动作太大,怕是早已惊动了那组织,确定了她的身份。
傅一宣问到将慕嫣,阿南默了一会儿,没有作答。
阿南走后,有人送来一份文件袋。来人说,是蒋幕嫣临走前吩咐亲自交给蒋雨萌的。
傅一宣打开文件袋,里面装着一封信,还有一份DNA比对结果。
傅一宣脸色刹那间剧变!
这,怎么可能!母亲怎么会……
……原来,她,根本不是程君泽的孩子……
傅一宣突然觉得自己对程君泽说的那些话,是如此滑稽得可笑,可笑得荒唐。她对李真真母女霸占她们身份的复仇,算什么呢……她,原来,她本就不是程家的千金……她和程澈,根本没有血缘……
信没有封口,傅一宣拿出信,打开:
你肯定已经看了那份DNA比对结果。没错,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本来,我打算永远都不告诉你,让你永远是个假冒的蒋家人,可,我终究还是告诉了你,我想,是残留在我心底的那份愚蠢的心软在作祟。
我恨你,却无法伤害你,更无法破坏爷爷用生命守卫的一切。
蟒的事情,由我解决。
好好做好蒋雨萌,好好的保护好蒋家。这是你欠我们的!
蒋幕嫣不知所踪,傅一宣猜测她可能回了“蟒”,或者该说是被抓了回去。
夜里,傅一宣偷偷去了“星期九”,初遇蒋幕嫣的酒吧。
不同于上次来的热闹非凡,酒吧里的灯红酒绿掩盖不了它的冷清。
一只乐队正在上面演奏,音乐很摇滚。不是上次来看见的那个名叫“蟒”的乐队,而鹅蛋脸的女服务生蒋幕嫣,也不在。
傅一宣问服务生:“你们这儿的驻唱乐队换了吗?”
服务生惋惜道:“是啊!可怜啊,据说家里发生大火,全部不幸遇难了。哎……“
“……那,你们这儿之前那个女服务生呢?鹅蛋脸,凤眼的那个,很漂亮。”
“你说的是江嫣吧,那女孩跟“蟒”乐队几人是邻居,也……实在是可惜,多灵秀的小姑娘……“
大火,怎么会……傅一宣想起蒋幕嫣信件中所说那句话。是她做的吗?她去哪里了……
傅一宣心中有些不安。
半个月后,蒋秋晨终于出现了。他没有傅一宣想象中的那样颓废抑或狼狈,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变得冷漠阴冷,她还是穿着他桃艳艳的花衬衫,浑身收拾得很干净,脸上挂着“无耻”的痞子笑。他曾说过,他喜欢她。
傅一宣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她欠他,太多。
“小姑姑,近来身体可好?”
这是一句言不由衷的寒暄问候。蒋家发生这么多大事,他心中的悲痛,只怕是道不尽说不完。
“还好。”
“你在可怜我?”蒋秋晨有点不屑的样子。
“……对。”
蒋秋晨笑,猛然凑近,抱住傅一宣紧紧贴着怀里,力道很大。傅一宣吓了一跳,挣扎不开。
“我的亲亲小姑姑,你知道侄儿喜欢你,不然,咱们也来个不、伦之恋?”
傅一宣看见蒋秋晨痞笑眼底里的恨意和哀伤,停止了挣扎。
蒋秋晨忽然变得气愤,放开傅一宣。
“哼!收起你的怜悯,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傅一宣平静的道:“我没有可怜你。”
“那你是在心疼我?”蒋秋晨笑得不屑。
“……”傅一宣默,语气冷漠,“对,我是在心疼你。”
蒋秋晨闻言,笑了,开怀大笑,笑到最后,变成悲凉。
“值得吗?为了几十年前那遥远得荒唐故事……若不是为了我,蒋家不会遭受这一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