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田园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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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上香

这座观音庵就在小山后面,看着不高,爬起来也有一节路程,居高临下,红墙碧瓦。

就叫‘修音庵’,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尼姑庵,很多达官贵人的女眷,下至老百姓都会来此敬香。十分有名望,

山下的桃花都开败了,而观音庙的桃花才刚刚盛开,粉嫩粉嫩的,好似祥云在半山腰上漂浮。庙里有几个尼姑,看年岁都不小了,楚瑶和燕妮来的时候,山上站满了人群,都是些女眷,有大家小姐夫人,也有老太太,农家小姑娘,远远看去,姑娘们穿的万紫嫣红的,楚瑶一路走来,看得眼睛都花了。

燕妮更是一路羡慕嫉妒恨,所有的女孩都对美的东西很上心,燕妮自然一样。

尼姑庵看得有些破旧,夫人小姐信女们捐了的钱,但都被师太行善了。通往山下的青石砖路早就被人踩得磨平了棱角,还有些滑。

今天是素斋节,尼姑庵做了大笼大笼的素馅包子,送给香客,包子都用上好的油纸包住。姑娘们都稀罕的不行,这是斋饭,浪费不得。

楚瑶家的三个姑娘应师太邀请,来山上喝茶,燕南已经失眠三天了,就怕楚瑶燕妮不带上她。一大早天还黑漆漆的,就被人扔到车上往修音庵赶路,这家伙又困得打盹,全身上下穿的和小球一般,到处东倒西歪的乱滚。

楚瑶笑了燕南好半天,为了这么个小东西,生生来的晚了,还没到山脚,就遇见了堵车,宝马香车的蜿蜒一路,风吹过来,还能闻到香车帘上的各种花香味。

一个丫头首先跳了下来,楚瑶叫她莲香,紧接着是孙氏,扶着三个小姐下了车:“小姐,我们来的晚了,还得走两步。”

楚瑶下了车,理理衣裙,今天她和燕妮,燕南,包括所有随行的女仆的衣服,从上到下,都是楚瑶特意精心打扮的。

三个女孩,都是同样的汉服衣裙,从小到大,都梳着一样的简单蜈蚣辫子,唯独帽子有些独特,不同于姑娘们的传统帽围,楚瑶的帽子更偏向欧洲中世纪的丝带帽。

斗笠状的帽子就像遮住战争的保护伞一样,被顶在发髻上。歪歪斜斜的,半遮着女孩高挑的眉毛,淡灰色的纱纺垂下,多了几分朦胧美,整个人看起来可爱而时髦又不失优雅。

每个女孩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梳了一条蜈蚣辫,尾端系着一只小蜻蜓,走起路来,从后面看,还带着几分俏皮。

楚瑶三个姐妹的装扮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的关注,好多贵族小姐嬷嬷们都开始偷偷打量,但看到楚家的驴车,和惶恐不安的女仆时,都又惊讶的扭过头去,原来是个乡下丫头。

三个女孩一路走走停停,楚瑶看着桃花,风吹过的时候,只觉得天地间都是粉纱粉雾。因为人多,楚瑶一行人都在山坡上踱步。

燕妮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小姐夫人,一时有些拘谨,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恶补社交礼仪,可是乍然见到这么多富贵人,她紧张的手脚都要同步了。

燕南虽然平日里天天见人,但见到的,都是难民,平日里她在楚家庄能装装大小姐样,耍耍娇女威风,可到了这里,她算个什么呀?到底年龄小,吓得直往孙氏怀里躲。

这会儿看到花花绿绿的女眷,都有点吓得哭了,幸好面纱遮住了她的小脸。

燕南人小腿短,也没见过这么多穿着好看地人,所以自然有些拘谨,在加上人小,最后只能孙氏抱着上山。

反观何氏,她身边的两个嬷嬷倒是比何氏看上去更像一家主母,何氏还缺少历练。

楚瑶摇头晃脑的印着山景,忍不住文雅一下,沉吟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嗯?”走在前面的小姐忽然回身,她一直都在前面挪着碎步,身后跟着几个侍女,簇拥一堆。

山风袭来,桃树吹的沙沙响,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那位小姐扭头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楚家三姐妹的装扮,虽然穿的不错,可也掩盖不住是个乡下穷孩子的出身,她眼里有些轻篾。

楚瑶漠然的对着前面的人友好一笑,算是点头。

那小姐看是贫家的女子,也歇了叨饶之心,转头提着裙子带着仆人高傲的走了。

燕妮好半天才气愤的哆嗦着嘴唇小声道:“楚瑶,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的人看咱们都怪怪的。万一你像上次,又被挨打怎么办?”

楚瑶摇摇头,道:“我们是来上香的,你别理她们就好。再说,是师太请我们来的,怕什么?”

上香得人流很多,本身路就不宽,楚瑶爬上去的时候,都快正午了。

尼姑庵中的炉鼎中,散发着白色飘渺的烟雾,弥散在空中,可算是上来了,燕妮长呼一口气。

何氏这时候也算是阔家太太,大主妇,穿戴不比寻常,她和这些通路的妇人们都互不认识,此时看着人声鼎沸的寺庙,脸上微微有些潮红,只觉得自己平生苦命,还被卖到了妓院,谁成想,总算熬到了头,竟然还有一日是带着仆人女儿来上香许愿,说实话,她许什么愿,只觉得人生圆满,再无心愿可成。

所以她事事都显得小心谨慎,拜佛本该很随意,却被何氏表现的跟护国祭祀似的,头头道道的乡下妇人讲究都被她搬了出来。

上香许愿,双手手掌向上向下都有讲究,手掌向上,代表许愿,不过这个也是要还愿的,还愿要做到心诚,对等弥补什么的,总之,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菩萨都实现了你的愿望,许愿人多少也要表示一下。

手掌向下,就是简单的保佑一下了。

楚瑶鼻尖萦绕着焚香的味道,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中,一脸虔诚的三拜,她的手掌张开,她许愿菩萨看在她现在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到处接济难民的份上。保佑自己能够有朝一日回到现代,这里的一切终归黄粱一梦。同时又安慰自己,宗教崇拜,多少可以让人心生安慰。

燕妮嘴中默默有词,确是手掌朝下,她没有什么心愿,一切安好。

倒是何氏,一脸虔诚,怀里抱着小小的燕南,将香置于胸前,好半天才拜完,楚瑶真是服了,有什么愿望呀,要这么长,这么多,菩萨都能一次性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