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灭十分肯定的回到。
凌岚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把他们也给引来,都是那人妖害的,要不是为了找他,今天也不会多出这麻烦事。
“少宫主,若是不想见他们,我们可以不见呀。”
“灭,没那么简单的,他们能亲自过来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嗯,让我想想哦。”凌岚单手托腮,小半会后起身,“灭、绝、刹你们亲自去领他们到后院的凉亭这来。”
“是,少宫主。”
红楼一梦今夜依然引领风骚,是全城瞩目的焦点,可今夜却来了三个非同寻常的人物,连平常不可一世的达官显贵们都毕恭毕敬的。灭、绝、刹将那三人领进了整个红楼一梦的禁地,此地就连老鸨都不得进入。
鲜亮青绿的翠竹青翠欲滴,竹荫深深,随风带来竹子独有的清新,凉意习习,茂密竹林边上的小桥下,溪水潺潺,在竹叶徭役间可见一薄纱飞扬的别致凉亭,亭中的鼎炉上所焚的熏香气味不时穿透薄纱帘子飘散而来。一绝色佳人端坐亭中,青丝柔亮如瀑布直垂于身后,和身上的黑绫长摆衣裙浑然一体,长长的裙后摆直铺至台阶之上,尽显雍容华贵,一根红色的丝带系于发髻之上,简单却不失优雅端庄。
伊人轻抬皓腕,十指轻挑琴弦,空灵清雅的琴声漫漫飘散开来,来人沿着蜿蜒游廊逐渐瞧清了佳人的模样,暗红色的朱唇,金箔莲花贴于额间,闪耀着独特的光泽,如夜空中那上弦月的弯眉,长而微翘的睫毛将那双记忆中如繁星闪烁的眼睛完全遮挡,熏红的脸颊,微显醉态的佳人,仍不失倾城倾国。
三人已经停下了前行的脚步,静静的凝望着在梦里徘徊了千百回的佳人,如今就在眼前伸手可及的地方,却却步了。
只闻佳人朱唇轻启,歌声曼妙,“檀色点唇,
额间用鸳鸯黄淡淡的抹,
铜镜里岁月的轮廓,
光线微弱,
拂烟眉勾瞄的颇有些多,
剪裁成贴花的金箔,
闪烁着诱人的独特光泽,
再没有什么可以诉说,
自从跟随风尘而沦落,
假戏真做又有何不妥,
舞榭歌太即使是场梦,
也无需去捅破,
青楼满座,
只有风雨声在门外沉默,
那姗姗来迟的我,
尽管微醉却依旧倾国倾城,
飘扬的彩绘披锦,
就足以把所有的心,
全部都捕获,全部都迷惑。”
琴声依然,佳人温柔的说道,“故人来访,不亦乐乎。”
伊人徐徐起身行礼微微的蹒跚一晃,惊动了停滞在回廊中三人,阎伸手将她扶住,伊人顺势倒在他怀中,迷离星眸微眯,煞是撩心夺魂,“岚,失态了,让陛下见笑。”
寒晟睿回头望了下身后的两人,虽已过而立之年,可他仍风度翩翩,儒雅俊逸不凡,沉稳内敛,那双温柔的眼睛从进来后就不曾离开过佳人,可也充满了迷茫和疑惑。另一人脸上冷峻依然,可眼中的跳动的光芒还是泄露了他的心绪。
拖着长长的裙摆,优雅缓慢的走下凉亭,“皇上,怎么有空来我红楼一梦呀?”
“昨夜美妙的歌声,让朕不禁想来一探究竟,就约了他们两人一道前来了。岚,你……。”寒晟睿欲言又止,他想说你还好吗?可佳人如今已沦落风尘了,还如何会好。
凌岚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刚想转身却被一白皙的手拉住,暖如春风的话语轻声问道,“姑娘,你认得我是吗?”
姑娘?又想玩什么把戏?凌岚淡定又略带几分漠然的说道,“当然了认得了,三师父。”
“师父?”三个男人异口同声。
凌岚耸耸肩,“是呀。”
寒君昊一脸茫然与痛苦,更多是失落,是过多期望后的失落,师父?我是她师父,我们只是师徒关系……。“可为何我却不记得你了呢?或者该说,在我记忆中唯独遗忘了你呢?”而你却夜夜出现在我梦里,一声声叫唤着我君,一遍又一遍的给我唱着同一首歌……
凌岚轻挣脱被他抓住的手,“虽然你是我师父,可你我分开也有四年了,从中不曾见过面,因而个中的原由我就不得而知了。对了,大师父和二师父一直念叨着你,你有空了就回山上去看看他们吧。”要装是吗?那就看谁装得更像。
走在寒晟睿身边引领他入座主位,“皇上、王爷、尹相,三位贵人要大驾光临,令我红楼一梦蓬荜生辉呀,陛下可否给我红楼一梦题一匾呀?”
凌岚的生冷见外令寒晟睿与寒君昊有几分心痛,而那位尹相,也就是尹墨涵依然那如面具般的脸,毫无表情,默默坐在一旁,他到来在凌岚意料之中的事,这四年里他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了,可她却想不明白他为何找了她整整四年。
“这当然可以了。”寒晟睿停顿了许久,“岚,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难处?”凌岚有点不太明白,“皇上,这话怎么讲?”
“如若没难处,你又为何会落入风尘呢?”
迂腐,“皇上,岚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想看看自己有几分能耐。”
“好玩?”寒晟睿实在是难以理解。
凌岚轻打一个酒嗝,迷醉的双眼朦胧,“是呀,书上说人生最难的就是随心所欲,可我就想做一回随心所欲的人,我要冲破所有对女人的束缚,像天上的鸟儿一般,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广阔的天地间,这样才无愧于我的青春年华。”
寒晟睿被她的言论给惊呆了,而寒君昊的脑中却断断续续的出现一个场景,在一片雪白的世界里,他在对她诉说着些什么。
——你不需要收起你的翅膀……
——我要陪你一起翱翔……
——我要做你的驿站……
头好痛,一股骚动涌向胸口,慢慢的蔓延到咽喉,腥红溢出嘴角,抱着痛欲裂开的头的手,被冰冷的玉手所钳制住,三纤指轻把脉搏,在她轻触到他的瞬间骚动不再,心中长久以来的空缺被抚平了,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