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躺在柔软的云端,身子轻飘飘的,耳边有轻柔的风在呢喃着,一遍遍的说着羞人的情话。这样美好的梦,但愿永不醒来。
多少离恨昨夜梦回中,
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
睁开沉沉的眼睛,仿佛死而复生。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黛玉忍不住轻叹:“这一次果然是解脱了吧?”
“姑娘醒了?”紫鹃听见动静,忙过来服侍。
“咦?”黛玉奇怪的看着紫鹃,注视良久,方轻声问道:“难道我没死?”
“姑娘又说傻话,好好地,如何说起死来?睡了这么久,敢是糊涂了?”
“睡了多久?”黛玉欲起身,只觉得全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
“一天一夜了。王爷一直守在姑娘身边,刚刚梅公子有事找,方才除去了。”紫鹃扶着黛玉坐起来,拿过靠枕给她垫在身后。
“这是哪里?如何这么多帐幔纱帘?”黛玉看看四周,除了帐幔就是轻纱,层层叠叠的望不到尽头,仿佛云里雾里。
“这是北静王府后花园的裕泉阁,这里有从外边引进来的温泉。姑娘病了,太医没有良方,王爷无奈才把姑娘泡进温泉里。”紫鹃说着,又拿了衣裳来,放在床边,问道:“姑娘这就起身,还是用了参汤再起?”
“起来吧,别腻在这里了。”黛玉看看四周轻飘飘的纱幔,昨晚的梦境挥之不去,脸上一片羞红。
“好,那奴婢服侍姑娘穿衣。”紫鹃扶着黛玉起身,穿了衣裳,又拿过梳子把她的长发梳理顺滑,黛玉便不要她绾起来,只用一根绣着银线的碧色丝带在耳后把长发绑起来,一任长发垂到腰际,宽松的衫子系好衣带,松松垮垮的,行动处又有些飘飘然的样子。紫鹃便叹道:“姑娘又瘦了。”
“这衣裳不合身罢了,没得做这么肥大干什么?”黛玉笑笑,便往外走,仿佛这屋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纠缠着自己一般。
“姑娘小心些,看着脚下的台阶。”紫鹃忙上前搀扶,主仆二人出了裕泉阁,晚风一吹,长衫飒飒作响,冰凉的感觉冲淡了脑海中的梦境,黛玉的脸色恢复了平日的白皙。
水溶又忙起来,黛玉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总管水安晚饭后带着华先生来探视黛玉的病情,华先生说已无大碍,尽心调养即可。临走时,水安吩咐丫头婆子们送黛玉去竹影阁安歇,待身边无人时,又轻声对黛玉说了一句:王爷这几天有事,不在府上,姑娘定要保重身子,莫让王爷回来后责罚奴才。
黛玉一愣,淡笑着点头,便披上斗篷上了暖轿,由婆子们抬着去了竹影阁。
九月十八,黛玉一早起来,在院子里徘徊。
紫鹃收拾了屋子,出来劝道:“姑娘,进屋去吧,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外边又冷又湿,小心着凉。”
“王爷一直没回来吗?”黛玉喃喃的说道。
“是啊,那晚姑娘病好,奴婢也没见过王爷,昨儿去前面书房取东西,听书房的人说,王爷已经四天没回来了。”紫鹃扶着黛玉转身进屋,见黛玉一脸的担忧,又劝道:“王爷政务繁忙,这也是有的。姑娘切莫担心,带累病了自己,王爷回来,又要着急。王爷回来看见姑娘好了,心里也是高兴地。”
黛玉不语,只默默地临窗坐下,看着书案上那方小小的端砚。良久方手执紫毫,在素色雪笺上洋洋洒洒,写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文字。
无心栖梦中洲
听穿石水又洄游
望崔嵬却遥遥彼方
未解相思便寄月星斗
碧水琼笼,树光照影融
青山微葱,傍舟依孤鸿
琴声寥落,谓我心烦忧
解语难,明花暗柳
……
黛玉临窗感叹,默默地思念水溶,殊不知,距离京城不到一百里之外的去铁网山的路上,水溶正带着自己的心腹护卫与三股势力进行一场殊死拼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