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丫头,野心还挺大。掌家才几天呢,就想着开疆扩土了?”
“你养了那么多人,总要吃饭的吧?”黛玉笑笑,抬头把手臂垫在脑后,睁开眼睛看他。
“身上这衣服厚重,不如先脱了,舒舒服服的歪着,咱们好说话。”水溶看着黛玉身上浅金色提花软缎夹袄生的蝴蝶盘扣,认真的说道。
“哎呦,你去吧,叫紫鹃进来帮我换衣服,我可是一动不想动了。出去时别忘了叫人端热水来给我洗洗脚。这一天走了多少路,我这脚踝骨都折了。”黛玉说着,又翻身。此刻她浑身酸痛,无论怎么躺都不舒服。
“好。”水溶立刻答应着直起身子,刚要去吩咐,却见紫鹃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姑娘,这会子天晚了,姑娘浑身酸痛,明儿再沐浴吧,先用热水泡泡脚,不然今晚可难睡觉了。”紫鹃一边说着,一边把铜盆放在脚踏上,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绢布包儿,解开一层,只留下里面的一层面纱,丢进水里。
“这是什么?”水溶不解的问道。
“专门给华先生要的药包,给姑娘泡脚用,解乏。”
“有这等好东西,如何不想着我?”水溶回头问着黛玉,一脸的委屈样好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
“紫鹃去那剩下的都拿给王爷。”黛玉笑笑。
“算了,省省吧,我跟你一起洗好了。”水溶忽然一笑,两只脚一撮,自己脱下了靴子。
“啊?”紫鹃傻傻的看着黛玉,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嘛?
“别听他的,你再去弄一盆水来给我。”黛玉瞪了水溶一眼。
“你去吧,这里不用服侍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水溶笑笑,伸手把黛玉的一双脚抓过来,一手握着脚踝,一手褪下她脚上的小鹿皮短靴。
紫鹃偷笑着转身下去,闭好了房门坐在廊檐下歇息,不去管屋子里的二人。
黛玉恨恨的骂道:“死蹄子,越发不听话了。我也不敢用你了,明儿你就跟别人走吧。”
水溶却不答话,只抬手拉下黛玉脚上白色的棉布袜子,黛玉脚上猛然一痛,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声:“哎呦。”
“怎么了?”水溶忙去看她的脚掌,却发现前脚掌上磨起了一个手指肚大小的水泡,原是挤破了,血水沾了袜子凝在一起,水溶不防,一脱袜子,又把水泡弄破。
水溶暗暗咬牙,只觉得心头一痛,便责怪的看了她一眼,轻声怒道:“不能走不早说,偏偏要逞强。瞧瞧这脚都磨成什么样了?明儿还说去枫桥呢,依我看,把你关起来,静静地养十天半月才好呢。”
“你身上的刀伤也不过养了十来天,我一个水泡就要关上半个月?这是什么道理?”黛玉说着,便往回抽脚。
“别动!”水溶轻轻用力,握住她的脚,又取出身上常备的一把西洋精钢小刀,转身从火上烤了烤,侧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黛玉的视线,只沉声说了一句:“忍着点。”
“嗯,没事,我不是很怕痛。”黛玉咬咬牙,其实当时这脚便痛的没法走路,不过是怕他担心才一直忍着没说。
水溶用刀子把那层极烂的皮轻轻地挂掉,方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只是不能让谁沾了伤口,这脚是不能泡了,擦一擦吧。伤口好之前不能沾水。明儿也别洗澡了。”一边说着,他一边蹲下身子,绞了热水盆里的手巾,转身给黛玉擦脚。
黛玉原是忍着疼痛听他说话的,不想脚上一热,却见他一手抓着自己的脚踝,一手拿着手巾仔细的擦拭,便不觉惊叫:“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
“别大惊小怪的,让丫头们听见还以为本王怎么着你了呢!”水溶忍着心中的邪火,眉头紧皱,低声喝道。
“好了,让紫鹃来弄吧。你怎么能做这个?”黛玉依然不肯,拼命地往回抽腿。
“哪儿那么啰嗦?怎么这么不听话?”水溶回头生气的看着她,好像训斥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你……”黛玉见他无缘无故的发火,一时搞不清楚这人心里到底想什么?堂堂一个王爷,如何能给一个女子擦脚?
“别动。”水溶给她擦好脚,把手中的擦脚步扔到水盆里,又从荷包里倒出一颗治外伤的常用药,放在口中嚼碎,吐在手指上,轻轻地抹在伤口上。
一阵冰凉沁心的感觉,从脚掌传到黛玉的心里,疼痛忽然减轻,全身的神经随之放松开来,黛玉轻轻地咬起下唇,鼻息间发出惬意的低吟。
“还痛吗?”原本生气的声音此时却沙哑起来,仿佛在极力忍着什么,水溶却不回头,随手拿过黛玉的帕子,在她的脚上裹了一圈,从脚面上系了个结。
“好多了。”黛玉低头,心头好像狂风卷柳,一时间燥乱如麻,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过了明天,结了痂就好了。记得别沾水。”水溶不放心的叮嘱,似是终于按捺住了什么,缓缓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却带了几丝殷红的血丝,在看到她时顿时闪过一丝挫败,“算了,我还是说给紫鹃吧。”
“我知道了,你回房睡吧,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黛玉突然间觉得喉间好干,只盼着此刻能有一杯冰凉的清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方才痛快。
水溶不说话,只站起身来,待要走时,却又回过头,盯着侧身闭目的黛玉看了一会儿,忽然弯腰把她抱起,闷声说道:“你脚伤了。无法走路,我送你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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