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黛玉起床后,尚未梳洗,便有抚松院的小丫头来回:“北静王爷有事出门了,临走时叮嘱奴婢来提醒紫鹃姑娘,郡主脚上有伤,今儿不能下地走动,要紫鹃姑娘务必照顾好郡主,不可再使郡主劳累。”
黛玉一愣,顾不得紫鹃正在给自己梳头,便回头问道:“有事出门了?何事?”
“王爷没说,奴婢不敢问。”
“知道了,你下去吧。”黛玉生气的摆摆手,转过头,无精打采的看着镜子。
“姑娘,今儿梳什么发式?”紫鹃笑笑,看着镜子里黛玉生气的样子,好像又看见了当初她跟宝玉拌嘴的时候。
“随便梳什么也就罢了,又不用出去。”
“虽说不出去,但咱们总是住在别人家里,太随意了,恐失了咱们的体面。”紫鹃笑笑,还是仔仔细细的给黛玉梳头,不用金银首饰,只用一根东珠小钗和两朵海棠纱花,耳朵上两粒米珠耳塞,依然是不施脂粉,但却用自制的玫瑰凝露点了唇,细螺黛画了眉,穿一身鹅黄衣衫,白绫长裙,清雅灵动,人也精神起来。
“据说这南宫别院极大,景致也好。一会儿我们出去逛逛。”黛玉似乎赌气似的,偏不愿一个人在屋子里闷着。
“姑娘,您脚上的水泡还没好,昨儿累了一日,晚上也没睡好,今儿只在屋里歇歇吧,过了这几日,脚上的伤好了,身子也歇过来,咱们再仔仔细细的逛也不迟。”紫鹃忙劝。
“好歹咱们也去老夫人那里坐坐,没有白在人家住着的道理。”
“老夫人一早就使人来告诉奴婢了,请姑娘自管放心的住,她今儿有杂事,要出门一趟呢。三五天才回来。”紫鹃说着,又冲外边的小丫头招手,小丫头会意,忙去传了早饭来。
“你们都安置好了,诚心把我囚了起来。”黛玉不满的叹道。
“好姑娘,别闹脾气了。王爷还不是为了姑娘好?”紫鹃扶着黛玉,慢慢的坐到那边桌子跟前,小丫头们抬着食盒上来,一样样的精致菜色摆了一桌子,最后上了两道汤,四样点心,一大碗胭脂米饭。
黛玉也不过捡着爱吃的略动了动,吃了两块点心,一碗汤。余者一概不用。
闷闷地在屋子里呆着,真真又度日如年的感觉。水溶竟然三日不露面,也不知去了哪里,更没有什么话带进来。只有在第一日的时候交三筝送了一个女孩子来,三筝素来不爱说话,也不说这女孩子来自何处,姓甚名谁,只说了一句:她是主子给姑娘寻的随身护卫。
黛玉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去告诉你们主子,我早死了一百年了,哪里还用什么护卫。”
少不得紫鹃笑着招呼那女孩子,细细的问了,原来这女孩儿原是一个孤儿,父母姓氏都不记得了,流浪时被蟠龙寺附近的一个居士收养,因这居士姓叶,便给这女孩子取名叶碧落,那居士原是个高人,修习一身的武功。这女孩儿随侍所有,和那居士相依为命十多年,把毕生所学都尽数传授与她,去年居士突然间说要出去云游,山高路远,不宜带着女孩,便托了无大师代为照看,又说若有好的去处只管去,自己出去这一趟,是否能回来还不一定,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可死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