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心想,二十万两那是保守的说法,一定是不包括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为了行方便给他送的好处。不过此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查证什么,二十万两就二十万两吧。
“既然这样,你如今拿出一年的好处来个国家效力,应该没什么怨言吧?你先别跟本王诉苦,若是本王知会一下吏部,查查你在任期间姑苏的冤家错案,恐怕上百万两银子你都能拿出来,对不对?”
龚尚仁此时已经傻了,站在那里,嘴唇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晚上你把你手下属官的名册给我送过来,我要挨个的审一遍。你们平日里的官声民声,本王还是有数的,断不会冤枉了谁,也不会放过谁。”
“是,卑职谨遵王爷教导。”
“关于战事,尚没有定论。本王一再说这次征粮是预备着明年春旱和洪涝灾害。再有,江南各省粮库的问题,本王还要一一查证,如今这第一站便是姑苏,你可别让本王失望啊。”
“呃……是……”
龚尚仁从水溶那里回来,便恨不得立刻一头去碰死,这一下,自己不但要拿出二十万来捐上去,还得把自己得用的手下都卖出去,破财免灾这话没错,花点银子就花点银子吧,最难办的是,粮库里那些霉烂的粮食可怎么办呢?
龚尚仁的夫人王氏,原是金陵人氏,出自大户人家,有些心胸见识。因见自家老爷自从见了北静王之后,便坐立难安,于是上前问道:“老爷,到底是什么事情,叫你这样心烦?”
“哎!今年这年都不能好好过了!”龚尚仁长叹一声,把原委给夫人一一道来。
这位王氏夫人听完之后,连连冷笑,说道:“这个王爷,莫不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
“这银子还好说,各处紧紧手,先凑够了送上去,破财免灾,破财免灾,只要我龚尚仁还能在这姑苏府尹的位子上,就不怕断了这生财的路子。只是这粮库的霉烂粮食可怎么办呢?如今上哪儿去找那么多好粮食放到库里去?”
“这倒不怕,反正如今跟咱们栓在一起的,有不少做粮食买卖的。先给他们打声招呼,把他们粮库的粮食借了来,暂时应付过这位阎王爷去再说。再过几天就是严冬了,北方的河水都冰封,这船运也走不了。这粮食就算是北上,也要等到过了年了。到那时,这王爷只怕早就回京了。大人还怕什么?”
“这也只是暂时的躲过去。”
“大人也太过谨慎了,他们这是做军粮的,又不是给皇上的贡品。粮食滥不滥,皇上哪里会知道?”
“罢了罢了,如今时间紧迫,也只有这样了。能躲一时算一时吧。这个王爷不是好惹的主儿,且圣眷正浓,得罪不得啊。”龚尚仁连连顿首,又看着老婆那一张精明的脸,陪笑道:“这事儿,还得夫人去说比较好。夫人明儿把那些商家的奶奶们都请到一起,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办了。这事儿,为夫可不能拿着官威去吓唬人家。”
“还用你说?自然是我出面了。”王氏夫人撇了撇嘴,不屑的看了丈夫一眼。
“好,好,夫人待我龚家的恩情,尚仁是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