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原因,老王妃总算得上是逼死林如海的半个帮凶。面对这样一笔账,水溶早在杭州和云廷翼见面时,就左右为难。但最终决定回避此事,不放黛玉离开。却想不到此事这么早便被李云绵给抖搂到了黛玉的面前。
她,一定会恨死自己吧?
水溶手牵着马缰绳,双目轻轻虚起,看着满天红霞下巍峨的京城。默默地想。
只是,这一份恨和那一份爱来想必,孰轻孰重呢?
虽然也觉得这份想法很不公平,自己总不能够要求黛玉把自己已故的父母拿出来相比较。但水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自己对她的感情,天地可鉴。为何,为何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三筝,有酒吗?”水溶也翻身下马,疲惫的靠在三筝身后的那颗大树上,看着渺茫的天空。
“没有,要想喝酒,就进城去呗。”三筝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这家伙就是这样,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会异常兴奋,好像除了打仗,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勾起他的兴趣,当然,碧落是个例外。
“我们进城?”水溶心中的渴望再次加剧,那道天平摆来摆去,最终还是倾向了写着‘爱情’的那一边,苦涩一下,暗暗地想:如果她真的很生气,那我就凭她处置好了。
嗯,就是这样,凭她处置。
水溶那手中的马鞭挥了一下,啪的一声响,清脆嘹亮。然后一挺身站起来,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三筝和夜妖之间,自然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所以水溶进城后没费一点力气,便寻到了南宫倾城住的院子。
这是一座精致的小院,不似平时居住的院落,倒像是一个小小的园林。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且一步一景,十分的精致。黛玉住在一座二层的小楼上,此时夜色迷蒙,她正半倚在窗前的软榻上,静静地看着院内的一树白玉兰花,洁白的犹如未染尘的瑞雪。似琼如玉,高洁脱俗,雨带啼痕,白妆素绣,天界遗香,人间奇葩。晚风中的花瓣显得格外清绝,素素地摇曳在春风里,不时送来阵阵冷香。
“主子,吃药吧?”碧落小心的捧着一碗汤药,轻轻地走到黛玉跟前,小声问道。
黛玉不答话,只抬手摇了摇,眼睛不曾离开窗外的花瓣。
“您这身子……”碧落着急的要死,七天了,黛玉每天都在发呆。不跟人说话,不哭不笑的。跟傻了一般。
“你下去吧。”黛玉有些不耐烦,好像碧落的出现打扰了她的宁静一般。
“郡主,这药可是南宫公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配全的。”
“下去。”黛玉皱起了眉头。
“呃,好吧。”碧落不敢多说,这几天她几乎天天都碰钉子。原本觉得这个主子是极好的伺候的,平日里也没多少事儿,又从不苛责人。但如今看来,那是自己没遇到主子不开心的时候。哎——这样的事儿,想必谁遇到都会心烦的要死。
所以,当夜妖十分不解的皱着眉头哦看着黛玉卧室的窗户时,碧落会恶狠狠地瞪着他训斥:如果你爱上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你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又不喝?”南宫倾城站在楼梯口,看着碧落端着药碗,垂头丧气的走下来,淡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