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一怔,一时跪在那里忘了哭泣忘了求饶,傻傻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宝钗也一愣,按照常理,北静王不应该给自己道歉,并重重的处罚这个奴才吗?就算是叫太医来,那也应该是来给自己看烫伤的,而不是给这狗奴才才是。于是宝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一脸正色看着水溶,淡淡的问道:“王爷的奴才真是金奴银婢,她撞到了本宫,把汤撒在本宫的身上,烫伤了本宫,此刻倒成了功臣?”
“她是本王的奴才,本王对她如何,那是本王的事情,不劳贵人提醒。只是本王很奇怪,此处乃是内室,并不招待客人。贵人如何会到了这里?难道在贵人的眼睛里,我北静王府是寻常集市,想怎么逛就怎么逛吗?”水溶冷冷的看着宝钗,一身贵人等级的服饰上有大片衣衫被打湿,上面还挂着零零散散的药材没来得及擦去,尽管如此,这个女人依然坦然自若,面色平静。可见,她不是一个等闲的寻常女人。
这样的女人遇见男人,应该是男人的劫数。
不过可惜,水溶不是普通的男人。
“哈!谁会闲着没事,在你北静王的府上闲逛?”宝钗有些吃恼,此时此刻,无论从什么角度上讲,她都认为水溶不该这般跟自己说话。毕竟自己是——皇上的女人!
悲哀的命运必然有悲哀的理由。
宝钗此时此刻又在以皇上的女人自居,全然忘了自己匆忙赶来,乃是为了私会水溶,制造奇遇,制造奇缘而来的。
“那宝贵人此刻是在做什么?”水溶不屑的看了宝钗一眼,深恨这个女人把黛玉的画像暗中送到贺兰臹的面前,致使贺兰臹对黛玉念念不忘,逼着皇上和亲。所以说起话来,口气十分不善。
“我……本宫……”宝钗被水溶问的心虚,气急之下,竟然有些语塞,但想想自己是皇上的女人,何必对一个臣子心虚,于是又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的说道:“本宫记挂着晋阳郡主,所以特意来瞧瞧她,不行吗?”
“不行!”水溶猛然抬头,怒视着宝钗,两刀寒光如锐利的刀刃一般从宝钗的脸上划过,吓得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你——北静王!你真是嚣张啊。”宝钗被水溶强硬的态度和不客气的言辞给逼的无路可退,不得不冷笑两声,开始发威。
“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还不去给郡主再炖补品来?下次再这么不小心,小心你的狗命。”水溶看着另一个小丫头傻傻的站在那里,冷声呵斥,对宝钗的话置若罔闻。
小丫头如蒙大赦,忙行个万福匆忙退去。路平见水溶不说话,便对身后的两个婆子吩咐道:“你们两个去通知贵人娘娘的随从,叫她们拿了娘娘的衣裳来,伺候娘娘更衣。”
两个婆子忙答应着,一个出去传话,一个站到了宝钗的身边。
水溶的无视和路平的擅自做主替宝钗安排,把宝钗的怒气激得一涨再涨,终于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混账奴才!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对本宫的事情指手画脚?”宝钗抬手指着路平,怒声骂道。
“奴才不是东西,奴才只是王爷身边的一条狗。贵人骂的好,骂得对。”路平平静的微笑,看着宝钗,不卑不亢。不过是个贵人而已,想当初老子在宫里混的时候,比你这种人厉害十倍的也都见过了,花无百日红,尤其是后宫之中,说不定今晚一过,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就什么也不是了!到那时,才不知道谁是奴才,谁是狗呢。
“你!……”宝钗的肺都要气炸了。路平的态度便是对她的最大嘲讽,更可气的是水溶竟然转身就走,全然不管自己还站在这里,连一声告退都不说。
“贵人娘娘尽管吩咐,奴才静候差遣。”路平上前一步,拱了拱身子。
“不不能走!”宝钗急了,顾不得礼义廉耻,抬手拉住了水溶的衣襟。她费劲了心机,舍弃了脸面,来到这里冷茶冷脸的坐了半天,不过就是为了能跟这个男人说两句话而已,他就这样走了,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
然,宝钗并没有如愿以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以至于她放弃了一切包括做人的尊严去拼,就是为了报今日之仇。
‘啪’的一声,是耳光的清脆和响亮。
众人都没看见水溶是何时抬手何时挥手,待得反应过来的时候,宝钗已经打了个转,趴在墙根底下,身上双手撑着地,地面上细碎的沙石划破了她的手心,钻心的疼痛比不上尊严崩溃的耻辱,所有的自信所有的矜持所有的教养都在这一刻崩塌。如洪水一般一泻千里。
“水溶……”
宝钗咬牙切齿,转过脸来怒视着水溶,似乎要把这个践踏她尊严自信的男人扒皮抽筋嚼碎了吞进肚子里一般。
“我替皇上教训教训你——作为女子,不能不知道礼义廉耻,随随便便拉扯外男的衣襟。”水溶冷冷的说完,又不急着走了。反而转过身来,鄙视着宝钗。
文杏终于反应过来,跑上前去把宝钗扶起来,又用自己的帕子仔细的擦着宝钗的手,发现好多细沙都已经搓进了细肉里,宝钗疼的脸色苍白,鼻尖上冒着冷汗,因宝钗想要做的事情见不得光,所以来时只带了文杏一个丫头,此时并没有多余的人可以使唤,文杏只好对着路平喊道:“快传太医来!”
“哟,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在下虽然是狗奴才,而您却恰好不是我这狗奴才的主子。”路平连宝钗都不瞧在眼里,何况一个宫女?当初他路平在宫里横着走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在谁的肚子里打滚儿呢,在这儿冲主子,岂不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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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虽然来的晚了些,但还是来了。
累啊。。。珠珠累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