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黛玉不软不硬的话儿一激,小叶心底的那份酸楚又涌了上来,她顿住脚步,转过脸来,狠狠地看了黛玉一眼,半晌方道:“都说你长了一张刀子嘴,果然不假。”
“都说?这话儿恐怕只有一个人会说。”黛玉冷笑,心中浮现出宝钗一身贵人宫装的样貌。
小叶恶女说贺兰臹要见黛玉,所以把她送到贺兰臹养病的那间小破屋之后,便没再出现。屋子里只有两个人。靠在土炕上的贺兰臹和站在地上的黛玉。
他依然倚躺榻上,幽深目光在我面孔上流连半晌,移到黛玉的手上。目光一沉,冷声问道:“谁将你缚住的?”他接着皱眉,“手给我。”
他探起身子,伸手来解黛玉腕间绳索,手指瘦削纤长,凉凉的只带掌心一点暖意不像水溶那般坚硬有力,反而有些……有些像南宫倾城。
南宫倾城的手,苍白如玉,却温暖轻柔。
“都淤青了。”他握住黛玉的手腕,想要轻轻地抚摸。
黛玉急忙抽出手,像躲避瘟疫一样匆忙退开一步,静静注视他。
他亦沉静地看她,良久,忽轻慢一笑,“后悔救我了?按说若我死了,这场和亲便无从说起,你便可以新寡再嫁,这倒也能成全你跟水溶这一对亡命鸳鸯。”
“举手之劳,无从后悔。”黛玉淡淡的说道,“不过若是再有一次,黛玉绝不手软手。定让你灰飞烟灭。”
他沉默片刻,忽又冷笑,“想不到冷面王爷水溶杀人如麻,倒娶了一位媳妇也如此厉害,可笑,可笑之极!”
黛玉恍然一愣,暗想自己和水溶拜堂之事做的很隐蔽,为何他却知道的这般清楚?不过疑虑瞬间即逝,继而转换为淡淡一笑,“他不但是王爷,还是北疆的主将。将军若不杀敌,莫非还学医士悬壶济世?”
他冷哼,“你倒很会维护夫婿,可惜他却让你背负乱抡的骂名,你一个金贵的小姐不清不白的跟了他,使自己的名声受累,受世人唾骂。他如此不识怜香惜玉,真是愧对你对他的一番深情。”
黛玉紧抿了唇,极力抑制心中羞愤,不肯被他窥破半分窘态,只冷冷道,“舍下家事,何足为外人道。倒是你,身为一国王子,明知我是‘罗敷有夫’却硬要去抢,如此卑鄙无耻,就算将来你死了,也会受到后人的唾弃。”
“天下皆知你的委屈,郡主又何必强撑颜面。”他微笑,言语却歹毒万分。
“你非我,又怎知我委屈。”黛玉傲然道,“水溶纵有不是,也是我林黛玉的夫婿,由不得外人诋毁。”
他不语,定定看黛玉,半晌方叹息一声。
“林黛玉。”他若有所思,低念黛玉的名字,蓦然抬眸看她,“你为何不趁机杀我,反来救我?”
为何救他?因为他让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一丝旧情悄然复苏,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妇人之仁……黛玉亦无法回答自己。
“人皆有恻隐之心。”黛玉淡淡侧首。
却听他陡然一声冷笑,“恻隐之心!”
窗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几欲吹破,外面风声越发呼啸锐急。
二人接不说话,屋子里静谧的可怕。黛玉转身走到墙角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不语,闭目养神。
算日子已经过了七天,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界,四月天里还常常刮风,最近两天更是风急雨骤。冷风丝丝灌进来,窗缝有些松动,黛玉被冷风一吹身上打了个寒战,便起身走到窗前,探手去关窗,袖口却被斜伸的木条挂住,一时勾在那里。
用力一扯,不慎撞上木刺,黛玉的小指被划出浅浅血痕。
“不要动。”未及回头,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上来,解开被勾住的袖口,将她手掌抓住。
男子温热的气息袭来,黛玉一颤,忙侧身回避。
“一点小事都不会,果然是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他冷眼睨,语带嘲讽,却捉了她的手凑到唇边。
黛玉心中一紧,反手推开他,却触到他仅着贴身单衣的胸膛。
她窘急恼怒的样子,引来他哈哈大笑。
“少主……有事么?”门帘掀动,小叶探身询问,被他的笑声惊动,有些惊疑关切。
黛玉趁机抽身退开,却听他一声怒喝,“出去,谁要你进来!”
小叶怔在门边,神色骇茫。
他大怒,抓过药碗,劈手向门边掷去,“滚!”
小叶眼中泪水涌出,掉头奔了出去。
黛玉远远避到屋角,无动于衷,只是漠然看他。
这几日,他伤势好转很快,虽未全愈,精神元气却也恢复大半。
这位贺兰王子性情古怪之极,病中憔悴时还有些令人恻然,一旦精神好转,便越发乖戾莫测,喜怒不定。有时一整天少言寡语,对旁人视若无睹,有时暴躁之极,发起火来毫无理由。
他骂走了小叶,似仍不解气,越发烦躁不安。
黛玉见状便起身向门边走去。却觉得臂上蓦然一疼,被他狠狠拽了回来。
“我叫你走了么?”他冷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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