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闪闪地望住我,“我想邀他一同跳舞,你能允许吗?”
原来只是一同跳舞,黛玉不觉失笑,转头看向水溶,倒真想看看他跟这些人一起跳舞是什么模样……只是想想那场景,已令黛玉忍俊不禁。可触及水溶的目光,她还是强忍住笑意,正色道,“对不起,我不能允许。”
“为什么?”那姑娘眸子清澈,一派率真坦荡。
黛玉直视她的眼睛,微笑缓缓道,“国家疆土不容外寇踏足毫厘之地,我的丈夫也不许旁人沾染一根手指。”
周围众人哄然叫好鼓掌,冲他们举起酒杯,有个高大的青年站起来,朝这姑娘唱起黛玉听不懂的歌,歌声热烈缠绵,竟让她羞红了脸……而黛玉自己的脸色,大概不比她好得了多少。水溶的目光直直望住她,他的眼神令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分明没有喝太多酒,却已眩然。
夜已渐深,他们辞别了热情的牧民,踏上回城的方向。
夜空深远,漫天星光璀璨,宁静的旷野中只有马蹄声声,夜的温柔将天地万物抱拥。
黛玉仰头任夜风吹去脸颊的发烫,心潮依然未能平静。
“过来。”水溶伸臂揽住她,不由分说将她抱到他的马上,用风氅裹了个严严实实。
黛玉仰头看他,他亦低头望住她,目光深邃温柔,“喜欢这里么?”
“喜欢。”她含笑望住他,“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也好久没有这么快活过。”
水溶笑意愈深,在她耳边柔声道,“等战事平息,我带你遨游四方,去看东海浩瀚,西蜀险峻,滇南旖旎……天地之大,河山之美,超过你所能想象的极致。”
战事,终究还是躲不开这二字。国破家何在啊!战事不平,天下苍生都难逃水火,哪里又能有一对恋人的安身之所?黛玉靠在他胸前,无声叹息。这一整晚,他们谁都没有提起此事,明知道战事在即,仍尽力将那纷争烦恼都抛开,哪怕只贪得半日无忧也好。
黛玉阖目微笑,“好,到那时,我们游历四海,找一处风光如画的地方,盖一座小小院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栖……”
水溶揽紧了她,在我耳边低声道,“我便盖一座天下最美的院落给你,那里只有你我两人,谁也不能打扰。”
黛玉仰望苍穹,只觉良夜旖旎,如此静好,眼底不觉已湿润。
他揽在她腰间的手陡然收紧,薄唇轻触到我耳畔,气息暖暖拂在颈间,激起奇妙的酥软,仿若饮过醇酒。让她微微颤抖,再无一丝力气躲闪,不由自主地仰了头,任他的唇落在我颈项。
“抱紧我。”他的声音低沉平静,“之后无论怎样,不要松手。”
黛玉霍然睁开眼睛,惊觉周身悚然,虽然四下宁静如常,却有凛冽寒意从水溶身上传来——杀气,她再熟悉不过的杀气,水溶身上如刀剑出鞘般的杀气。
座下骏马似也察觉了什么,缓下步子,警觉的竖起耳朵。不安地低嘶了一声。
水溶凝神按剑,暗暗将黛玉揽得更紧。
战马缓步前行,马蹄一声声都似踏在人心坎上。
浓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天空,风里渐渐挟裹了湿意,草原上的天气阴晴不定,五月的夜空骤起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