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和西军战事初起,水溶以除国贼的名义出师伐西宁军,率领十五万人南下,留十万人驻守宁朔以东天朝上千里北疆,如此手笔,让天朝诸王和垂帘听政的赵太后大吃一惊。都道是北疆军乃十万人,谁也不知道水溶手下竟有二十五万兵勇。这些年,北疆军竟然扩展如此之快,真真令人咂舌。
与此同时,一直在江浙海宁一带默默无闻的靖南侯云廷翼突然展露锋芒,拒绝向天朝皇帝和太后交粮纳税,一并带领十万兵勇,挟制江南诸位朝廷大员,顺他者倡,逆他者亡。竟在一月之间,趁长江之险,坐拥江浙福建闽南一带富庶之地,亦独立称王,自封国号‘幽国’。
云廷翼这一独立,立刻引领了天朝诸王纷纷独立的一个潮流。南安郡王在南疆蜀地一带,亦拥兵自重,不听朝廷调遣,虽然还没自封国号,但也已经自成一体。眼看着水溶用了不到十日的时间,把西宁军打得溃不成军,南安郡王只是让自己的兵勇紧紧守住灞陵桥,不许北疆军过灞陵桥往南,仅是自保而已。
西北硝烟弥漫,而长江以南,幽国境内,却是一派繁花似锦的好风景。云廷翼原来在杭州的小侯爷府又扩建了数倍,更名幽王府。许多文人雅士,自命不凡的才子们也纷纷投到云廷翼门下,一时间真是门庭若市。有诗形容此时的幽王府曰“:
风卷珠帘漫语凝,玉碎碧盘乐闲庭。
泉吟幽谷莺啼啭,露坠潭渊雨霖铃。
这日,幽王云廷翼处理完了手边的政事,把门下众请客相公都着急起来,在后花园设宴。
席间珍馐佳肴琼浆玉液,众人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丝竹琴筝,弄一曲春风。轻歌曼舞,化一行鸥鹭。青纱胧胧,似碧荷曳曳,不说比的上姹紫,也胜的过嫣红。管弦清音,身姿妙曼,端的是春娇夏艳洗荒寒,莺飞燕啼尽言欢。
雪白的藕臂逐一挥动,青纱层层飘开,伴着轻软采莲歌,此身如至幻境。当最后的朦胧消散,一位身著碧色舞衣的窈窕佳人背身而立。腰肢纤软,绿云半垂,只一背影就引得众狼抽吸。
“咚,咚,咚。”腰鼓声动,佳人踩着节拍扭动楚腰,双臂一挥,水袖飞起。
“咚!”重擂过后,她忽地旋身,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额间绘着白色的芍药,唇上染着胭脂,素艳二色出奇的相和,衬得她整个人如芙蓉出水、清丽妩媚。伴着如水筝音,众舞姬纷纷俯下,场中只剩佳人独舞。她回身举步,长袖翻动,头上珠钗熠熠生辉,艳光直逼自座。她踢腿下腰,如娇花倚风。引得在座的看客们声声喝彩。
“云姑娘!好!”
“云姑娘,妙不可言!”
“云姑娘……”
……
“这女子就是名噪一时的香云姑娘?”云廷翼一边摇着字画折扇,一边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书生说道。
“是,虽然她是画舫上来的,不过听说原本是名门闺秀,诗书世家的大小姐。因家门衰败了,才沦落风尘。至今也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书生讨好的微笑着,一双绿豆眼一直盯着舞台上的佳人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