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三儿啥时候跟碧落那丫头凑一块儿去了?”
“你不乐意?”黛玉轻笑着靠在他的怀里,心中安静的很,吃的粥也没什么感觉,刚才还想吐,这会儿就混过去了。
“怪不得这个闷葫芦最近越发的不言不语。感情没事儿他也在害相思。”水溶笑笑,转手换了个姿势拥着她,让她更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
水月半寐夜将阑,西风弄情入云端。
难得的大战之前的宁静,二人相依相偎,守在这战乱时难免荒凉的小镇上,相互安抚。
……
凌晨,风骤起,霹雳惊电撕裂了天际黑云。
大雨滂沱,闷雷滚滚。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将整个晖州城笼罩在不辨昼夜的昏暗之中。
已没有人在意风声呼啸若狂,没有人在意惊雷连番炸响。
风声雨势雷鸣,俱被城下酷烈的杀伐之声淹没。
暴雨哗哗而下,雨势越发迅急,风雨中仿佛挟裹了淡淡的血腥气,狠狠冲刷着晖州城墙。
水溶身披玄色油衣,和三筝一起立在指挥战车的高台上,冷眼看着脚下数万冲杀的兵勇,鼓声大动,喊声大举,如岳摧山崩,震天动地。而水溶却只是不言不语,冷眼观看。
一名将校战袍浴血,冒雨飞马来报,“禀王爷,南边洛河对岸,敌军果然有援军到来,来势凶猛,我军奉命已退至鹿岭关下!请王爷指示!”
水溶冷冷问道,“河面情势如何?”
“前锋尽数登岸,主力大军已开始渡河。”
“等。”水溶面沉如水,波澜不惊。
片刻后,又有飞马来报。
“禀王爷,敌军已渡河过半。”
“再等。注意隐蔽!”水溶面色不变,目中掠过一丝笑意,浓烈的杀气自他身上隐隐传来。
分明是初夏时节,却如置身隆冬,天地间尽是肃杀之气,令人遍体生寒。
一直立在水溶身边的三筝执起案上酒壶,将面前一樽虎纹青玉杯中斟上烈酒,未及斟满,一人飞马入内。
“禀王爷,敌军攻势迅猛,大军均已登岸,征虏将军已率众退入鹿岭关内!”
水溶微微抬目,恰此时一道惊电划下,劈开天幕,映亮他眼底寒意胜雪,“传令左右两翼,截断登岸大军,夺船反攻!”
来人遵令,上马飞奔而去。
水溶按剑转身,“传令后援大军,夺回鹿岭关,剿杀入城兵马!”
“末将领命!”一名将领遵令而去
左右将领按剑肃立,甲胄兵刃雪光生寒,均已跃跃难捺。
水溶举杯一饮而尽,掷杯于地,“备马,出战!”
这一场大战,直杀到雨停风歇,云开雾散,红日渐出……直至黄昏残阳如血。
攻入刚刚登岸的忠顺王的救援大军,亦是久经沙场的勇猛兵勇,这些年一直在西疆和南疆交汇之处驻守,忠顺王府素来是皇室的盾牌,如今宝剑出鞘,自然锐不可当。
然西北军亦是虎狼之师,他们在水溶的精密部署下,趁对方立足未定,杀了个横尸遍野,哀嚎震天;又令三千弓弩手伏击在侧,专杀楼船上操舵控桨的兵士,令楼船失去控制,无法掉头回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