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谢谢你……”水溶看着黛玉憔悴的睡容,心中所有的思绪都慢慢沉淀,沉淀成深深地爱,萦绕在心头,让他的目光里只有怀中这个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孕育孩子,延续生命的女人脸上。
第二天一早,黛玉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水溶的影子。轻叹一声,自顾坐起身来,紫鹃已经听见声音进啦伺候。
“王爷几时走的?”黛玉一边穿衣,一边问道。
“四更天一到就出门了。王爷走时,吩咐奴才们,不许吵着主子,说这几日要让主子好好地睡几日,养足了精神才好呢。”紫鹃手脚利索的服侍黛玉传好了衣裳,又扶她坐在梳妆台前,叫了小丫头端过洗脸水来给黛玉净了面,方拿过那把白玉雕花鸟纹的梳子来轻轻地梳理黛玉的秀发。
“今儿不出门,索性简单一些。”黛玉看着菱花铜镜,轻声吩咐。
“是。”紫鹃依言,只给黛玉绾了个庸妆髻,捡了根翠玉长簪别住,另带了一朵鹅黄色的兰花在发髻间,碧落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把屋子里收拾了一遍,黛玉穿了一件水绿色的家常衣衫,出了卧室,见外边的榻上已经摆好了早饭,便对紫鹃叹道:“到底是回了家里,事事都可心些。”
“这也得多亏了大公子提前来安置,从厨房到洒扫上,一应下人都是齐备了的,又都是可靠地人,这府里比原来还好。昨儿晚上雪雁来给主子请安了,因主子劳乏已经睡下,奴婢便让她今儿一早来。”紫鹃说着,又给黛玉捡着她爱吃的菜夹到她面前的白瓷小碟子里。
“许久不见她,我也挺想她的了。她的孩子怎样?”
“托主子的福,她们一家子都很好。昨儿听她说,她男人如今是礼部的一个主事了,如今新皇登基,可谓是连升三级的喜事。”
“这倒是喜事。”黛玉含笑点头。
二人正说着话,边听门外廊下有人说话,黛玉便问:“是谁来了?”
“回主子话,是雪雁姐姐来了。”碧落在门外朗声回道。
“既然来了,还不进来,却等着我去请她?”黛玉轻笑着对紫鹃道,“真真是诰命夫人的谱儿了。”
雪雁忙满脸堆笑进门来,行至黛玉跟前便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给黛玉磕头请安,黛玉便叫紫鹃把她扶起来,主仆二人许久未见,此番相见自然是互相细细的打量一番,雪雁又红了眼圈儿,连声说“主子则么这般憔悴了,可是西北大漠风沙不住,气候不好,引得主子的身子越发弱了。”
“气候倒也罢了,只是这个小冤家折腾的厉害,好歹这一路走来,真真把我吐了个半死半活。你当时怀着你那小哥儿的时候,也是这般吗?”黛玉心情极好,拉着雪雁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吩咐紫鹃也在下手坐着,只叫小丫头在一边服侍。主仆几人,却说起孩子的趣事来,黛玉便要见雪雁的孩子,雪雁便跟来的人回去,叫奶妈子抱着孩子过来给黛玉请安。
八月半的天气,外头碧蓝湛蓝的天,通透如一方上好的玻璃翠。廊檐下一溜儿景泰蓝大花盆里,种着月桂树,秋风隔着茜纱吹进屋子里,带着甜甜的桂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