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若我把话传出去,就会有人拿来作文章,说我恃强凌弱,仗着自己身份去欺负人,那么,就更多人同情那个被欺负的弱者了。”
彩灵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没错,就算有多么的合理,大部分的人都是同情弱者,再说,现在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看王妃出错,然后最好让王爷讨厌王妃,那么她们就有机会上位了。
这时,青苹走了进来,告诉她王爷回府了,此刻正在云归阁,然后又在炎妃然耳畔细声说了两句。
彩灵不清楚青苹到底说了什么,却见炎妃然蹙眉沉思片刻,然后把手里的衣料放下,吩咐她去厨房将准备好的糕点端来。
等她去把糕点端来,炎妃然显然梳妆打扮过。青苹过来,接过她手上的糕点,放进竹篮里。
炎妃然就对彩灵说:“你带小狐狸去院里晒晒太阳。”这两天不知怎么的,小狐狸情绪不好,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的窝不出来,完全没有往日的好动和调皮。
“好。”彩灵应了声,她知道王妃不想自己跟随,才让她留下陪小狐狸玩。
“青苹,我们走。”
炎妃然不是故意支开彩灵,只是想到她急躁的性子,万一去到云归阁碰上什么事,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惹事,便让她留在枕霞阁。
自那天在绮兰苑分开后,她和拓跋蔺就没有碰过面,因为那天回去后,有消息传来,说常依云在半路被来历不明的人劫走了。
送走常依云就是怕她会落入有心人手中,从她口中打探有关拓跋蔺的事,但显然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手。幸好他们有预料会发生此类的事,早已想好对策,只是之前的计划被中止,要转换另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比之前那个较为冒险。
还有,西关边境与东魏国交界处有两个部落在暴乱,有两员大将在这场暴乱中牺牲,还有一个失踪了,皇上此刻正为此事发愁,而身为掌管兵、史、户三部大权的拓跋蔺,身负重任,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在府里待的时间不多。
所以,府里所传拓跋蔺与杨清韵宛如一对恋人般,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的谣言,那是某些人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散播出来,而她正需要这些谣言催化事情的发展,因此就没有阻止。
这两天她原本有事要找拓跋蔺商量的,结果他每次都深夜才回来,不知是她睡得熟,还是她警觉性低了,他回来后曾来枕霞阁她却不知。知道他曾来过,还是她被窝里有他未消散的气息。
带着青苹来到云归阁,走进里面,没看到那俊和严仇。奇怪了,若平时就算再忙,他们总有一个人留守在拓跋蔺左右,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想了一下,就往书房走去。她知道,这个时候拓跋蔺即使不在其他地方,书房就必定在。
刚来到书房前不远,就听到里面有人声,不,应该是说有女人的声音。
炎妃然脚步顿了一下,转身接过青苹手中的糕点,吩咐了她两句,就端着糕点继续踏上阶级,青苹看到她走到门前,才则转身离开。
门是虚掩着,炎妃然由门隙里看到一个女性背影半弯腰的对着门口,柔嫩的纤纤素手在拓跋蔺身上挥舞。
手指微曲有节奏地轻敲了几下门扉,清脆的声响引起室内两人的注意,目光齐向门口。
她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杨清韵和拓跋蔺,唇角微弯,带出一抹淡到极致的笑意,“抱歉,本宫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拓跋蔺幽深的黑眸望向她,眯了眯,眸光高深莫测。
杨清韵神色就显得有点慌张与不安了,忙解释道:“没有,没有!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是想给王爷送参汤的,顺便问问他可不可以让人送我回家去。没想到我笨手笨脚的,竟然把参汤打翻,弄到王爷的身上!”
不知是她心急忘了礼节,还是仗着有拓跋蔺的维护,没有再自称民女。她看着炎妃然时那双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歉疚,主动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的解释一遍,让炎妃然不要误会。
打翻了?炎妃然轻抿着唇瓣,眼神看向拓跋蔺。她记得不久前,西厢院有个侍妾想讨好他,在他路经的地方拦截他,送上自己亲手做的鸡蓉玉米羹,不知是因为遇到他兴奋过头,还是太急切表现,不小心将玉米羹撒到拓跋蔺的身上。
侍妾惊慌的拿出丝绢想替他清理,可他却微微的避开,不让侍妾近身,甚至还当着侍妾的面前,把外袍脱下来,交给身旁的那俊,让他直接拿去扔掉。
她一直清楚,他有轻微的洁癖症,却不知道他不喜与女性有肢体的接触。这是后来那俊告诉她的,以前为了营造纨绔浪荡子的形象,他极力强忍与女性周旋,回到府后,不知要擦掉几层皮。
因此,他为了减少麻烦和少受点罪,后来干脆专“宠”常依云。
可现在杨清韵又“不小心”将参汤打翻到在他身上,可他却让她触碰自己?
拓跋蔺薄唇紧抿,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了杨清韵的解释。
空气里弥漫着参汤的香气,气氛就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将会断开似的。
杨清韵看着拓跋蔺,再看看炎妃然,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没事吧?”
“没事。”炎妃然先移开了目光,唇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想,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
话落,转身就离开书房。
“呃,王妃……王妃。”杨清韵开口,她却罔闻的离开。
杨清韵收回视线,神情略有不安地看向拓跋蔺,“王爷,王妃该不会误会我们吧?”
拓跋蔺敛眸,余光扫了她一眼,问非所答道:“你的亲人已不在了,身体又不好,回家没有人照顾你,还是留在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