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秦二姨皱眉，“孟姑娘，你又不是官府的人，这般反复询问我，莫不是在盘问我？玥儿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她想去哪儿那是她的自由，她有权利去她想去的地方我也不会过多干涉。我是她的二姨，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子，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想去哪、去了哪里？”
“呵，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才信誓旦旦地说她是去忙正事了，可现在才过了多久，刚才的那些话就不作数了吗？”孟虹冷笑道，“你们果然是一家人，说起瞎话来，可真是连草稿都不打一下。”
“我可没骗你。”
“那请问你又怎么解释这前后量贩说辞不一致呢？”
秦二姨淡淡地说道：“她确实是和我说去办正事，至于她有没有去或是去了哪里，我也确实不知道，就是这样，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都是如此。总而言之，你要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了，我是好心想接手这件事，再帮你寻找其他合适的人选，你要是不肯，那我也没办法。要知道，楼煜可不是寻常人，他上了战场会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你若是就想冒险一次，我也无话可说。虽然他家事显赫，但你却并没有想到将来的问题。还是说你觉得将来即便你一个人，也足以苦苦支撑？作为一个女人，没有其他因素，我劝你还是换一个正常的人家。到时候相夫教子，也能过上好日子，这不是更好吗？”
秦二姨觉得自己真是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孟虹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很难说了。
“我只想和楼煜在一起。”
显然，孟虹这是没把秦二姨的话听进去。
“我们虽然是说媒的，但也无法保证说什么就成什么。”
“可你们是红线坊，你们有这个能力。”
“感情的事情逼迫不得。”
“我没要逼迫他，我是要自己努力的。只是有个林玥挡在我面前，我即便有心想努力，也没有那个机会。所以我看并非是你们没有能力帮我，而是你们不想帮我，对不对？”
秦二姨真想直接点头说是。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得忍住，不然这孟虹恐怕得闹翻天吧？要说这红线坊才刚修缮好，虽然将来也不见得就不会被别人拆，但也不能这么快吧？要是这么快就被拆，那之前岂不是白白修理了？花了钱浪费了时间，结果还是一片惨状，可真心塞。
“孟姑娘，你这话说得也不对。我们自然是想尽心尽力地帮助每一个人的，只是你的情况确实特殊，我们虽然想帮你，但也得看看实际情况。若是本来就不可能撮合的姻缘，那我们就不会强行撮合。”
“你们觉得我和楼煜是不可能的？”
“难道不是吗？楼煜对孟姑娘你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难不成还要我们逼迫楼煜和你在一起？且不说我们绝对不做这种胁迫的事情，就算是想做，以楼煜的身份，我们也不可能做。这一点，想必孟姑娘你自己的心里也有数。”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还不就是因为林玥？如果没有林玥这一颗绊脚石，我怎么可能得不到楼煜？”
“你说玥儿是你的绊脚石，可你也要知道，如果没有玥儿，那你根本就见不到楼煜。”
“那她过河拆桥就是对的吗？”
“她并没有过河拆桥。一开始她确实是真心想让你们在一起的，她当时也确实没喜欢上楼煜。只是人的感情总会变，后来她喜欢上了，想必她对你也有愧疚之情，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我知道，你心里不满意，你会觉得委屈至极，但这感情上的事本来就不容易说清楚啊。你也是个女人，你应该可以体会这种心情。”
“我不能体会，我没办法体会。”孟虹站起来冷笑道，“本来我没想在现在就把事情挑明了，可现在也是你们逼着我的。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计划好的？是你故意要挑明的，对不对？”
秦二姨又在心里想说：对，我就是想把话都挑明了。
不过这些话在心中想想就好，她是打算把事情都摊开来挑明说，可没打算和孟虹撕破脸皮。
撕破脸皮什么的，太粗鲁了，终究也不是很好。林玥还没回来，要是在这以前就麻烦发挥到最大，那也太快了吧？
所以她决定该收的时候就收，该放的时候再放。
“当然不是，孟姑娘你想太多了。”秦二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孟姑娘是不是应该回府了呢？”
“你这是在对我下逐客令么？”孟虹冷哼一声说道，“我想要什么时候走，这是我的事，我没有必要听你的安排。”
“话是如此，不过我也不是想要下逐客令，我只是担心你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到时候你的家人就会着急了。毕竟你是一个姑娘家，出门也没带个丫鬟，确实不太妥当。”
孟虹也看了看窗外，发觉时候确实是不早了。
她就一直忙着和秦二姨斗嘴，斗了半天也没斗出什么来。岂止是没斗出什么来，简直是输惨了好吗？
“我看我特意前来，以为想改变一下你们的想法，结果没见到林玥不说，还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实在是令人心痛。”
秦二姨心不在焉地点头应和：“是啊，确实令人心痛。既然心痛，那你不如就赶快回家休息，也别让家里人担心。你的婚事，我会再好好考量一下。”然而造成孟虹现在在这心痛的人不就是秦二姨么？
“考量？”孟虹皱眉，“我不觉得这还有什么需要再考量的。”
“自然要考量，毕竟这是一件大事。” 秦二姨笑着说道，“不过不管我们怎么考量，说到底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孟姑娘你好。我倒是觉得，你大可不必这么忧心忡忡的，喜欢楼煜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世上的男人这么多，你就吊在这一棵树上，说实在的，也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我想孟姑娘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你自己的心里想必也有所定夺，是吧？”
“呵，定夺？我的定夺就是楼煜，他是我选中的人，我不会轻易放弃，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放弃。”
孟虹在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秦二姨隐隐地感觉到一股冷风在流动。
以秦二姨这么多年来看人的经验，她知道这孟虹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真不知道林玥当时怎么会选到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现在这个孟虹如此不好对付，将来要面对的事可就不是一般的多了。
秦二姨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真是令人烦躁。
然而林玥现在可完全感受不到秦二姨的烦躁，她倒是很开心。
不骑马的日子就是那么开心，坐在马车里虽然拥挤了一些，也有点没面子，但是也可以随处看看风景什么的，感觉还真是舒服。
本来是出来行军打仗的，结果现在就变成了游山玩水，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不好也没办法，这都是楼煜的安排，要是真有人说什么，那她就直接把问题全都推脱到楼煜身上。
本来就是他的问题！
“怎么样，还习惯吗？”
“挺好的。”林玥兴奋地说道，“今天天气不错啊，这蓝天白云的，简直就是在郊游。”
“嗯，你就只当是在郊游便好。”
“我们都走了这么久，还要走几天？”
“明天傍晚就能到了。”
林玥点了点头：“这一路上的风景真是越来越好，是不是目的地更好啊？不过都是战场了，应该就没什么好风景了。”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那地方那么大，战场是有限的，走出战场，自然就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哦？你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不过这风景是美景么？”
楼煜神秘地笑了笑：“到那之后，你自然会明白。”
故作神秘。
林玥挑眉，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楼煜瞒着她，不知道做什么小动作。
其实对于楼煜的目的，她已经能猜到一些了。
还能是什么？他不就是想带着她来参观参观一路上的风景么？可能前面的景色会更好一些，想给她一个惊喜。好吧，虽然她现在已经猜到个大概，不过等到真的看到的时候，她还是会佯装自己很惊喜的。
毕竟楼煜也费了一番心思，她确实也不好一个面子都不给。
瞧瞧她是个多么善良的姑娘，换做别人，谁会给她这个面子还配合他演戏啊？想什么呢这都是？
所以在面对她这么善良的姑娘的时候，他就应该用最好的状态，最好的心性，否则不就是在辜负她么？
“你们到那之后有什么想法？直接就开打么？”
“自然是要先观察观察形势，然后再拟定作战计划。不然你以为这仗是说打就能打的么？”
林玥摸了摸鼻子：“毕竟我是个女流之辈，对这些也不了解。听你说了之后，我而言只是暂且有一个认识而已。”
“那是什么认识？”
“这个认识本来就有。那就是，打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仅只是需要用到体力，还是得用到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