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定睛去看,有三人正在这个时候缓缓步入殿来。
枉她还真当蓝慕白是只小狐狸了,看来再精明的狐狸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这三人当中一个身形颇为壮实,穿一身绛紫色华服,金冠束发,光看那身打扮就是说不出的器宇轩昂。正是魏梦嫡出的大皇子赵拓。按理说,这赵拓和赵洵同岁,更是同一日的生辰。但看赵拓的身形却似已经弱冠的二十岁儿郎,越发承托得赵洵有些弱不禁风。
走在右边的是一个须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今年已经六十有八,北梁的三朝元老,左相卢正。
而行在左首的少年银甲轻装,英姿勃发,却是之前为赵洵一直牵马殿前的莫肆。
赵洵微微蹙眉,进殿之后,她只当莫肆作为武将未换朝服,铠甲在身,不便进内,倒是没有留意他的动向,莫非,是他去将这二人请来的?
莫肆去请卢正来倒还说得过去,把这赵拓也一并找来了,又是几个意思呢?
显然,魏勇对于赵拓的到来也颇为意外:“拓……大皇子怎么也来了?”
“听说众人正在辨明堂上之人的身份,兹事体大,为何无人通知本相?”
还不待赵拓回答,卢正倒是先一步开了口。
魏勇先是一愣,随后居然意外地赔了一个笑脸:“本相失职,不过卢相的消息也不甚为灵通么,便是无人通知,这不也及时到了吗?”
卢正却不卖魏勇这个难得的脸,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皇后娘娘染了风寒多日。这天气刚刚入冬,昨日更是刚降了雪,这般劳心费神,可有太医在一旁候着?”
闻言,就连一边的赵洵也是一惊,难道这卢正也是这般的眼明心亮,一进殿就开始怀疑起了纳兰若的身份?
赵洵自认已经颇会察言观色,但此时却还正是无法从卢正那满是皱纹纵横交错的脸上,瞧出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来。
难道,他刚才的一句话,正的不过是言者无心,而她——听者有意了。不过显然,多会了这一层意的人这大殿之上远远不止她一人。
魏梦已经抢先一步答道:“姐姐思子心切,自是要亲自来的。”说完,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卢相:“否则,若本宫说这卢相身边的小子,并非龙脉,到底做不做得了准呢?”
“魏贵妃此言甚是,所以老朽才将大皇子请来了。”
对于魏梦放得冷箭,卢正显然不惧:“如今,大皇子监理国事,这般大事若非他亲自在场,只怕谁认定的结果,最后都做不得准,贵妃以为如何?”
魏梦素来对卢正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这次被这老头的一顿抢白,对方搬出来的人,是她自己的儿子,她就是有心反驳,却也无从开口,虽是贝齿咬得轻响,却是不再多说一个字了。
只是那一双凤眸却是冷冷瞧着卢正,好像能从他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一般。
几个人简单的几句你来我往之间,本来安静中透着诡异的空气了陡然生出了火药味,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