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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醉红妆,意成双(八)

内院景致极好,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辛婉玗轻捧着红得冶艳的牡丹,娇美如花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因为她偏爱牡丹——

望着她坚强而孤傲的背影,心中顿时涌上来深深浅浅难以言说的忧伤,他没错过那一刻她眼里闪过的惊讶与无奈,可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开口帮她开脱——

那时,他竟有个邪恶的念头,他想大哥误会她——

那个人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缓缓转过了头。

他就这样静静站在她的面前,当她抬起眼的时候,纤长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而缓慢的向上翻开,舒张羽翼,略带湿意的迷人水眸,仿若两汪清潭,从容而淡定。

两人视线交汇,清馥凝醉,缠绵悱恻。

“你——还好吗?!”清晰可见的关怀,全然没了往常的桀骜不驯。

心下一热,微侧首,凝视着牡丹花海,“我很好,多谢关心。”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那声音仿若最深最稠的湖水,将她温柔的包围。

“行止千万端,谁知非与是!”花姿孤傲炎凉,谁又道它不娉婷幽香呢,“福兮,祸兮。”

一刹那间,往事纷至沓来,在他的脑海不断飞闪掠过。

原以为早就忘记了,原以为他已经不在乎了,可是却不曾想,一切的回忆和痛苦,早已化作了一种叫做沧桑的东西,深深烙刻在他的心上。

一时之间,候羽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梦,抑或是现实?!

有些事,并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有些人,并不会因为你想保护,便可以保住!

“人间无常,落叶无序。”

候羽俊眉微凝,似是陷入回忆中,低沉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忧伤。

她望着候羽带着淡淡忧郁的脸,只是静静地站着,不走也不说话。

周围陷入静谧的沉默,仿佛谁也不愿先开口。

“婉玗,你——爱我大哥吗?!”

在辛婉玗以为自己要溺死在这份沉默里时,他突然出声了,低沉磁性的嗓音,流露出浓浓的期盼。

他的期盼,不知是为了心里哪一道声音。

他希望大哥幸福,同时,他害怕听到她说出那个答案。

辛婉玗抬起眸,定定瞅着,目光在触及男子幽深如黑潭的眼眸里,心头忽地一惊。

眼前的男子,修长的眉深深纠结着,他的黑眸中满溢着柔情和疼惜,俊美的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就像破晓的雾气,驱之不散。

她的眸光忽然转冷,随即美眸中掠过一丝波动,是惊异也是不解。

婉玗?!他为何直呼她的名讳,这个称呼,不该从他口中说出来。

“二当家,你逾矩了。”

声音里的冷,扑面而来,一袭直入他心间。

“为什么不回答,你根本就不爱他,对不对。”

辛婉玗一脸正色,冷冷道:“这是我与你大哥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辛婉玗深呼吸,缓缓从他身边走过,就在她与他错身之时,他情难自禁,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刚刚,你没否认,不就是为了让大哥误会你?!”

她一惊,抬眸望向他,他——怎么会知道?!

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忧郁和心痛的笑容,那笑容让辛婉玗心口一窒。

“抱歉。”她挣脱掉他温热的手掌,匆匆说道,声音微弱且颤抖着,“我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接着,她像是被狼追捕的兔子,迈开颤抖的步伐,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月光静谧如水,轻柔地洒在候府的每一个角落,温柔的颜色。

秋凉了,夜黑了。

辛婉玗越过精美的屏风走向床边,轻轻一扯,长至腰际的乌发倾泻而下,不经意扫向右手腕,那里仿佛残留余温,炽烫着她的心,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冷哼了一声。

只不过是哼了一声而已,但是却能令人听出那声音里的寒,好似腊月的冰,带着致命的冷。

辛婉玗回首望着怒气冲冲的候鸩,他此刻脸上的神情阴郁而深沉。

“你——”

她刚出声便被候鸩狠狠一推,一个不小心,被摔到了床上。趴在那里还不及起来,双手便被一只大掌攥住,背在腰间。

空气里,流动着僵凝的沉默。

一阵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低寒的声音邪魅地侵向她的耳畔,叫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你倒是胆子不小,竟敢勾引我二弟!”

勾引?!他说她勾引候羽?!

在他眼里,她不但阴狠恶毒,还如此下贱不堪吗?!

“我没有!”辛婉玗冷冷地坚定地回答。

她的回击好似更惹怒了他。

他一把抓住她的乌发,强迫她仰起脸来。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快要爆炸了,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没有,你以为我的眼睛瞎了,是吗?!”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我说了没有!”辛婉玗被她钳制着趴在软床上,浑身难受得很。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即使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他也不能是非不分地冤枉她?!

“还嘴硬!”候鸩冷声说道。

大掌攫住她的腰,一个施力,将辛婉玗翻了过来,让她由趴俯变成了仰躺,而她,倔强地昂着头,冷冷地直视着他。

候鸩却忽然抬起手,冰凉的手指,从她光滑细腻的脸上缓缓滑过,他低低地缓缓地说道,语气淡淡的,好似漫不经心,“不是你勾引了他,为何两人会拉拉扯扯?!”

就凭这点,他就认为她勾引候羽?!

“无话可说了吧!”候鸩冷冷说道,语气深含怒火。

“清者自清!”辛婉玗淡淡说道,她是清白的,自己知道便可,又何必要他明白。

他俊冷的脸忽然俯低,冷澈的视线缠绕着她的,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辛婉玗有些怔愣,还没明白,他这抹笑预示着什么,胸前的衣便被他修长的手一把扯开。

辛婉玗被他的动作骇的吓了一跳,惊呼道:“你要做什么?!”

他冷冷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他道:“我要做什么?!做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她急急说道,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惊慌。

“不?!”他冷冷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成了我的人,还如何去勾引二弟!”

说罢,他忽然轻佻地捏住辛婉玗小巧精致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眼风在她脸上扫过,带着残忍的笑和冰冷的嘲讽。

明白了他的意图,辛婉玗开始挣扎反抗,“不,不要,你不能这么做——”

他的手,在她的衣衫上轻轻一划,薄纱云裳便如被最锐利的刀锋划过,齐刷刷散开,如同一片片皎洁的花瓣,无声绽放,带着无奈的凄美。

他的吻,如同冰冷的雨点般,落在她细腻白皙的脖颈上。

没有怜惜,毫不温柔,只有粗野,好似一头发怒的兽,要咬断她的脖子。

辛婉玗“啊”地惊呼一声,双手开始拼命挣扎,而候鸩却是更加用力地禁固着她,将她的双手置于头顶,声音很快被候鸩的双唇堵住了。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肆虐、辗转,带着暴风骤雨般的愤怒。趁她不备,他的舌又如一条灵活的蛇般撬开她的牙关,窜入她的唇间,和她的舌缠绕在一起。

她极力抗拒,但是她的抗拒好似加剧了他的掠夺,他似乎没有松口的意思。相反,手却探入她的胸前,将她的肚兜扯下,向后一抛。

辛婉玗猛用力,狠狠地往他唇上咬去,嘴里霎时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候鸩狂怒地望着她,身体更是紧紧贴着她。

最后一件遮身的衣物被掠夺,身上一凉,辛婉玗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还有深深的悲凉。

洞房之夜,等来的是他的无情与背叛,如今,她心如止水,对他不再有任何奢望,只想远离他,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她直视着他那双幽黑的怒目,直视着他眸中那抹厉色。

心,变得好冷,好冷。

夜,变得好黑,好黑。

她不允许自己哭,她不许自己在他面前软弱。但是,两滴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悄悄淌下,无声无息地渗入到花团锦簇的被褥上,转瞬,毫无痕迹。

感受到她的安静与绝望,他忽然放开她,冷澈的眸直直逼视着她。

她眸中的痛楚和倔强,她唇上的红肿,她脖颈上的青痕,都在无声控诉着他的暴虐。他悚然清醒,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复杂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不明白,为何她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甚至,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眼泪能够打动她,可她,没有伪装,没有做作,就这样轻易地将他降服。

候鸩低声轻叹,俯身在她额前烙下一吻,温暖而平静。

“睡吧。”

说罢,他双手一动,衣裳褪落。

“你——”泪水浸湿后的水眸更是撩人,她惊慌地盯着他,眼光防备而恐惧。

候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调整下平躺的姿势,将她轻轻带进怀里,温柔地说道:“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强……暴自己的妻子。”

两人的身子,****相贴,心却是那么遥远,好似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鸿沟,辛婉玗从没想要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