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生在世,我们还是应当做一个真实的人。所谓真实,就是意诚情真,不论是言语还是行动,都出自肺腑,是真心实意的表现,而非虚情假意的敷衍或是应付。将真实融入人生的每一个角色中,做到有情动于中,而有力发于外。这样的做人之道,才是智者所为。
对此,梁先生常说,我们的情感背后,都有感情与意志的存在。由此可见,情之真,意之切,才有诚恳、切实的行动,不然,背后一定潜藏着一张丑陋的嘴脸。
比如说,在侍奉双亲这一问题上,有人全然是奔着父母的财产而去的,为此,可能全然不念父母的养育之恩,抛弃父母;或者在父母老年的时候,不能尽心尽力地孝敬父母。
带着贪念的情感,其背后难有真挚的爱,不论怎么掩饰,终究无法掩饰其真实意图。这样的人,是不懂做人之道的,更是枉作为人的。
再如,对待恋人,若是深受速食爱情的影响,就没有真感情可言,一切以欲望、名利为重,得之,则弃;不得,则强求。这样的爱情,之于牛郎织女、白蛇和许仙以及梁祝的爱情故事来说,实在令人失望甚至绝望。归根结底,就在于心不真,情不切。也就是说,那不是真爱。所以不堪一击。与人相恋,持以这样的心意,也不是为人真实、坦诚的表现,这对任何一个懂做人之道的人来说,都是不可取的。
所以说,漫漫人生旅途中,我们要做一个真实的、真诚的人,才能让内心之真情,发于外,施于我们所要相处的人。进而,我们才能扮演好每个角色,才能收获人间真情,才能体味生活的美好。
对此,梁先生指出,“情感要求越深细,越有味道”。反过来说,情感若是很粗,便没有味道。而梁先生所指的粗细,也是真诚度的高低。也就是说,情感越真,便越细;而越假,便越粗,甚至没有情感。
纵观梁先生的著作,我们不难发现,提倡真情是粱先生哲学思想的一个重要内容,而其真情的提倡表现在释孔、释佛、评价圣贤人物时。他所谓的“真情”是一种“善”的道德情感。提倡真情有积极的意义。
综合人生体验可知,真情的积极意义,在于它“呼之欲出”的萌动。一个人有了真情实感,才会有情动,所谓“情动于中而发于外”指的也正是这样的情况。比如,有敬爱父母的情,才会有尽心尽力孝敬父母的情,进而才有侍奉父母、孝敬父母的切实行动。再如,对待朋友能忠,能信,才能真正做到为朋友竭尽心力,甚至两肋插刀。
那么,人生于世,我们要怎样才能做真实、真诚的自己,让自己“有情动于中,有力发于外”呢?对此梁先生建议人们要“培养开发自己的‘愿力’(发心与立志都是愿力)”。
梁先生说:“我们都是力量不够的人,要去可怜旁人,先须可怜自己。”可怜自己,实际上就是反观自己,寻找自己行动的动机,扪心自问自己当时的意思真切与否。所以说,要循着“愿力”去掂量自己最初的动机与情感,这样一来,才能杜绝虚假的情意,终止虚伪的行动,以达正心、正力的目的。有这样的反问,若是当时的情谊真实,那便能继续“将原来的真情真愿因反求而开大。当痛痒恻隐之情发露时而更深厚之,扩充之,则正念有力,杂念自可减少”。
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因此,人生中,做人之道,终究还是离不开“真”,要成己之真,才能有情动于中,有力发于外。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义由心生,无愧于心
梁先生语录:
义本来是出于主观的情理,并不是客观的事理。故义非在外而在内也。
孟子曾说:“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在生与义的博弈中,孟子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义,这一壮举,至今犹为世人所颂扬。那么,究竟“义”为何物?一般的解释是“公正合宜的道理或举动”。譬如“正义”“义不容辞”“义无反顾”“仗义执言”等中的“义”,都作这样的解释。
可见,“义”是一种行为规范,人们以它为标准,用以衡量自己或者他人行为的性质,或好,或坏;或合理,或不宜。正义者,当为好的行为,合理的行为;而非正义者,则是不好的行为,为不宜的举动。
生活中,不乏“见利忘义”的人,也不乏“舍生取义”的人,由此可见,有人看重“义”,有人看轻“义”。然而,事实证明,不论是从道德舆论层面上讲,还是从个人修身层面上看,“义”都是不容忽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说,人生于世,做人不可不讲“义”。
若是人们不能将“义”融入自己的生命中,就容易让自己的生活陷入混乱之中,与此同时,还可能给他人制造无尽的烦恼。比如,一生以打架斗殴为生的人,不但自己总是处在波动不安的生活中,还可能打乱别人的生活。这样的人,若是懂得“义”之于自己的人生的重要性,便不会走上做违逆道德与正义事情的歧途。
可以说,孟子将“义”深深融入生命之中,并且将“义”放在生命之上。在单向航程中,众生皆好生恶死,如何才能如孟子一样“舍生而取义”?换句话说,究竟是怎样的“义”能让人愿意为之放弃生命?
众所周知,孟子认为,义生自内心,而不是因外因引起的。拥有这样的“义”,人生才能由内而外,都彰显真挚。譬如水浒里的鲁智深,他的鲁莽是一方面,但是他更有舍生取义的可贵之处。所以,人们对他的评价少不了“真”这个字眼。
究竟“义”是由内心而生,还是因外因而陡然生发的?关于这一点,梁先生说:“义本来是出于主观的情理,并不是客观的事理。故义非在外而在内也。义和仁一样,都是从心里开出的花朵,它们共同指引着人顺着善的方向前进,最后回归到的也是心安而已,不可能从外面去找寻平衡。”可见,梁先生的观点与孟子的是如出一辙的。
历数从古至今那些愿意“舍生”而“取义”的人,他们的“义”无不是生自内心的。
秦朝末年,韩信发兵袭击齐国。齐军败退,齐将田横悲愤交加,为图复国之计,自立为王,率部属500人隐入海岛。
公元前202年,刘邦称帝,派使者来海岛招降田横。田横深知自己不是敌方的对手,为了保全500名部属性命,决定带着两名随从向刘邦投降。当田横走到洛阳三十里外的尸乡时,他得到捷报说,刘邦召见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斩头一观”。田横听后非常愤怒,于是对随从说:“当初我和刘邦都想干一番大事业,而如今一个贵为天子,一个却要做他的臣子。世事难料啊!如今我忍辱负重是想保全我500人的性命,刘邦见我,无非是想看我面貌,此地离洛阳只剩三十里了,拿着我的人头快马飞驰去见刘邦,面貌还不会变。”随从一听便明白,田横旨在告诉刘邦:我死了,岛上便群龙无首了,所以不必担心海岛那500人会危及你的统治。田横说完,便横刀自刎。刘邦看到田横能为500人自杀,感动落泪说:“竟有此事,一介平民,兄弟三人前仆后继为齐王,这能说不是贤德仁义之人吗?”遂以王礼厚葬田横。
谁知,田横的两个随从在埋葬田横后,随即也在其墓旁挖坑自尽。而海岛上的500人听说将军自杀后,深感“士为知己者死”,遂集体挥刀自刎。
故事中,不论是田横,还是他的两位随从,抑或是那500名部下,无不是舍生取义之士。这样“以身试义”,并非是愚忠,更不是对生命的轻视,而是对生命质量有着更高的要求。对他们来说,这样的选择才是问心无愧之举。否则,将一生活在良心的不安与自我谴责之中。
而现实生活中,也不乏舍生取义的人。我们遇到应当伸张正义的事时,若是我们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最终心是会不安的,憾恨终生也是有的。所以说,人生于世,要做一个真实的人,必须做一个捍卫正义,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敢于“舍生取义”的人。
梁先生的一生信奉“义由心生”,对于他来说,在一切“公正合宜的道理或举动”面前,都可以不顾一切去捍卫或是践行。
人生中,处世为人,我们也应当本着“义由心生,无愧于心”的原则,让自己做一个真实、真诚、真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