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榛的喊叫,与后面冲锋而来的自己的兵马,狄雷等人恍然大悟,纷纷跟着上了房顶。他们都是精选出来的好手,从马上跃上这么一间低矮的平房顶,那是不费吹灰之力。
当最后一个信王军护卫跳上房顶去的时候,金军已经反应了过来,几个金军弓箭手立即放箭,把身在空中没有遮挡的亲卫射成了靶子,他惨叫一声,立即坠了下去,摔倒在地上。
正在这时,雷霆般的马蹄轰然响起,上千信王军骑兵狂冲而来,向信王军军发起了攻击,轰隆隆的骑兵们犹如山洪海啸,无可抵挡。
对面的金兵被这种可怕的声势所吓倒,他们前排的战马也发出绝望的嘶鸣,却是被后面的金军骑兵顶着,无处可躲藏。那个坠落下去的信王军护卫,却顷刻间被一片战马的狂潮和巨大的马蹄轰鸣声音所淹没。
最前排的金兵被前排冲来的信王军骑兵们地长枪刺穿了身体。而后,随着“轰轰轰!”的声响和人的惨叫与战马地嘶鸣声,后排的金兵与前排的信王军战马冲撞在了一起,战马与战马碰撞而倒地,人被撞的飞了起来。
随后,巨大的喧嚣与叮叮当当的兵器交战声音,震耳欲聋,两军已经交上手了。信王军凭借一开始的猛攻占据了上风,他们的前锋深深的杀入了敌阵,只听见一片哀号和呻吟声,信王军抽动着长枪,以可怕的力量,前刺抽动,刺得金兵骑兵一排接一排的被刺穿后,跌倒在地,随后被马蹄践踏。
依靠长枪比弯刀距离长,信王军骑兵们所向披靡,但金军的抵抗仍旧相当激烈,他们慢慢的立住阵脚了,开始反攻。
双方的军队将士们都有强烈的战斗意识,但是周围全是房舍的环境,却限制了他们********的兵力。上万人规模的大战,却因为两边街道的房屋的限制,只能拥挤在一条狭窄得只能让十人并行的,按说是很宽阔,但是对于战斗却很狭窄的街道进着。交战面非常的狭窄。
在那几条街道的交战线上,双方军队那金属武器的密集程度到了可怕的地步,几乎每一个空隙都插进了无数的武器:尖锐的长枪,锋利的砍刀与弯刀,横飞的箭矢……武器密集到这般的程度,竟然遮蔽了双方士兵的视线。
双方的将士们都看不到对面的敌人了,唯一知道的就是不断的向前刺出手中的长枪,挥下手中的弯刀。接着就感觉到枪刺入肉体的触感,利刃砍削骨头的声音。
同一时候,自己也被对面的武器同样砍倒、捅穿、劈裂,头顶上箭如雨下。大道上交战面上的尸体已经堆积了好几层,一蓬蓬的血雨喷洒。
惨叫声接连不断,一片密集的金属反光,密密麻麻犹如树林一般的长枪群,以及无数的弯刀山林,显现着狰狞的寒光。
由于地形的限制,双方谁都没有办法更大的展开打击,只能把全部力量都倾注在狭窄的接触面上。就这样,两方的军队谁都不可能对对方进行突破,长安城内的几条长街像一个可怕的搅肉机,无情的吸纳着双方士兵的鲜血。
金军将领首先发现事情不妙,如果照这样的速度拼下去,等消灭了面前的信王军,他们自己的部队也就要完蛋了,根本没有力量去应付信王军在城外正在陆续冲过来的增援力量。但是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可能撤退了。哪方如果首先后退,另外一方肯定会乘胜追杀的,慌乱之下,肯定会全军崩溃的。
正在这时,赵榛在屋顶上探出个脑袋,朝指挥军队的狄雷叫嚷道:“快组织弓箭部队上房顶来!我们的步兵弓箭兵和长枪兵还有刀盾兵们,都给我快上来!”
听到赵榛的话,狄雷立即如梦初醒,高声嚷道:“弓箭兵,长枪兵,快快来爬上屋顶!快上房顶,占领制高点!”
没能挤上去参战的信王军步兵士兵们纷纷响应命令,有的找梯子,有的找石头,有的搭人梯,踩在战友的肩膀上。无数的信王军士兵匆匆忙忙的向周围的房顶们爬了上去。
那些简陋的平房屋顶“咯吱咯吱”一直作响,躲在里面的百姓们听到外面那无数的惨叫和交战的喧嚣声音,不禁都吓得瑟瑟发抖。祈祷自己的房子千万不要在下一刻钟给塌了下来,但现在,长安街道上的所有战斗者们谁也顾不上这些百姓了。
“快!到金兵军队的头顶上去,狠狠的给我射杀!”对着那些纷纷爬上各条街道房屋上的将无数信王军士兵们,赵榛快速的下着命令。
希望军士兵们轰然响应,他们刚才一直被挤在队伍的后面,没能参加战斗,早就憋着一股杀气了。现在得到了这么好的打击敌人的机会,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摩拳擦掌。信王军步兵们在所有的屋顶上都可以畅通无阻的前进着。在赵榛的带领下,各部兵马从各条街道房屋之上纷纷前进,各支队伍在金军完全毫无反应的情形下来到了金军队伍所在的那一边的屋顶之上。
当队列中段的金军军队正在焦急的等候着前面激烈的战斗的时候,自己紧张的准备着,猝然间,他们的头顶上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一个好奇的金军骑兵抬起头张望,一声大叫道:“啊!看上面!”
金军的步、骑兵们纷纷抬头张望,面前出现了一幕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景象。正对着太阳,阳光耀眼,两边头顶的屋檐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信王军弓箭手、长枪手以及刀盾兵,在两边的屋檐上密密麻麻的排成了几行,无数张拉得满满的强弓正对着他们!
在瞬间错愕的沉默之后,金军士兵们立刻骚乱了起来,对方是居高临下的角度,而且己方的兵马完全拥挤在狭窄的毫无隐蔽的街道上动弹不得,那将是最好的弓箭杀伤靶子了!
蓦然间,一声声恐怖的叫声撕破了长空:“敌袭!救命啊!”金兵军兵群们顿时乱成一团,大家拼了命你推我拥,都想向别人的身后躲藏,引起了整个队伍的极大骚乱。
金军纵横天下,灭辽侵宋,何曾威武雄壮,哪有那种狼狈样,是从没有过的。与此同时,只听到一声清叱道:“放箭!”
顿时,漫天的利箭犹如一阵暴雨倾泻到了毫无掩盖的金军的士兵们头顶之上。由于双方距离如此之近,目标又如此的拥挤密集,这阵暴雨的几乎每一个“雨点”都没有落空,每次落下都会引起不停的惨叫和鲜血。
信王军弓箭手们拉弓放箭,不间断的轮番射击,不到几分钟时间,这几百米地段内的金军军队已经溃不成军,地上遗留下了一大片的尸体和呻吟的伤员。剩下的一些金军军兵只是拼命的往后挤,想借着别人的身体来掩护自己,但是其他的金兵们也不是傻子,金兵们都拼命向后退,冲撞了后面部队的秩序。
但是信王军将士们的攻击仍旧没有停止,大批的弩手从屋顶居高临下的发射弩箭,“嗖嗖!”的声音下,那快速的弩箭带着弹簧崩出去地可怕的力道,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信王军兵们穿着盔甲的身体。
金军士兵们纷纷战栗着逃跑,惨叫呻·吟着、失魂落魄的乱作一团,金兵们顿时被射杀的溃不成军。突然袭击的杀伤让数百个金兵丧生,数百金兵受伤。造成的影响和后果却是可怕的,整个金兵队伍开始骚动了起来,所有地段的金军立刻混乱了起来。波动立即影响到前线,听到信王军已经包抄了后路,在前线拼杀的金军兵们士气不禁一衰,开始微微向后一退。
在第一线督战的狄雷立即发现了信王军兵的缓步撤退,他立即率军乘机发动猛攻,鼓劲大叫:“我军已胜!金军正在败退!弟兄们,跟我上啊!”
此消彼长之下,信王军士气大旺,在长安街道之上狂攻不已,步步强行攻击,金军军则是节节后退。但是在信王军凌厉的攻势下,他们很快就站不住脚了,阵脚已经开始松动。开始时候后退还是有意识的,后来却是身不由己了。
当所金兵都在向后退的时候,退得慢一些的金兵们自然就成为了对方所有的武器的攻击目标。在死亡的威胁与士气的低落地双重压力下,金兵们越退越快,从且战且退变成了背对着敌人直接落荒而逃,有组织的后退终于变成了彻底的溃败。
突然金兵士卒们发出一声大喊:“撤啊!”溃败的军队犹如风卷残云,从长安街上一泻而空,疯狂逃跑了起来。
信王军的骑兵们紧追不舍,呼啸着追赶上前,激扬的马蹄将路面上的尘土踏得粉碎,土扬尘溅,犹如长安街道上忽然刮起了一阵旋风般。闪亮的枪林头子在太阳底下一片耀眼。
信王军们凶狠的从后面刺杀着那些逃跑的金军士卒,弓箭手则在街道的屋顶上不断的发箭射杀金军的溃兵。金军开始全面的溃败。
在金兵驻扎屯军军营中,到处都是一片火光,这是信王军追杀负隅顽抗的金兵地时候,放火烧敌的战果。
赵榛骑着马,在将领军官们的陪同下,纵马奔驰长安大街。迎面一路路传令兵纷纷飞驰而来报告:“殿下,青龙军报告,我军第一营与第三营将士已经拿下了金兵城左军队的大营!”
“殿下,我军主力各部正在进入城内,现在麒麟军、朱雀军、玄武军以及禁卫军所部都已经大部分进入城内!”
“殿下,白虎军报告,我军第一营和第二营已经拿下了粮仓!所有粮食完好无损!”
“殿下,白虎军第三、四、五营与青龙军第四、五营所部正在追击金军溃败军队,已经将他们包围在了南城门方向!我军已经控制了南门,他们无处可逃了!”
“殿下,金军在本城的最高守城主将汗不也达布卡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他已经自尽了!”
捷报频传,望着马蹄边一路狼籍的金军军兵尸首,那成堆的人马尸骸,赵榛心头充满了一种征服者的昂扬感觉。数朝首都,长安这个庞大的都市就在我的脚下,这是属于我的第一座都城!所到之处,浴血获胜的信王军士兵纷纷对他举起了武器欢呼:“信王殿下,万岁!”一行人意气飞扬,迎着欢呼的军队前进着。
正在石骨朵与刘麟的军队与完颜昱(蒲家奴)地军队组成的联军,追击张浚的宋军正面的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金兵的强势,让败退的张浚地阵线都大为缩水了。
曲端与吴玠、刘锡、刘锜的八字军、孙渥以及赵哲等几路人马纷纷败退,右翼的孙渥大军甚至不能维持其阵线。
此时,孙渥以及赵哲两部人马,不得不向中央的,由张浚亲自率领的由曲端与吴玠、刘锡、刘锜各部人马组成的中军靠拢。
最后紧缩在张浚大军的右边成为一个大方阵。因为要防御的地方少了,人员密集,处于内线作战的宋军阵地显得巩固了许多。就这样,面对周围追击的金兵联军,张浚调整阵型,边退边打。
而金兵联军一下显得兵力充足起来了。他们甚至有余力从中抽出两万人出来,对战斗力最强地刘锜的八字军所部建立起来的军队打了一次漂亮的追击战,金军骑兵凶很地挥着弯刀将防御阵地的宋军打得狼狈地后退。
这时,吴玠带兵杀上,与金兵纠缠在一起,让强弩之末的宋军军士气被勉强的鼓起来了,但却不能持久。
此时,面对节节败退中的局面,吴玠挥舞着大刀亲自在前线亲自督战,一连欲砍倒了几个溃退的部队将领,但士兵们实在太疲倦了。在接近一半的伤亡代价下,视死如归的勇士并不多。
吴玠的意志非常坚决,但他的部队兵力比较少,其他将领们除了刘锜外,抵抗金兵们都比较敷衍。吴玠与刘锜带着最勇敢、最坚决的士兵在战斗中勉励抵抗着金兵的突击,但是由于兵力不足没有支援的原因,跟金军稍一接战就退下来了。
在吴玠与刘锜勉强的抵抗中,金兵追击宋军的战斗陷入短暂的停顿后,抵挡不住的吴玠与刘锜各部的士兵如潮水般又退了下去。
此时,大胜后的金军中军里,完颜昱(蒲家奴)、石骨朵和刘麟看着前面顺利的战事,纷纷笑了起来。
完颜昱(蒲家奴)对石骨朵与刘麟说道:“石骨朵将军与刘将军放心,等我们击退由那南蛮张浚统帅地由曲端、吴玠、刘锡、刘锜的八字军余党、孙渥以及赵哲几路人马组成的宋军后,我们就合兵一路,攻打那南蛮宋国地信王赵榛。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打败那个宋国亲王,我们曾经的阶下囚的。”石骨朵与刘麟连忙点头称是。
眼看宋军败退,战局对己方有利,众金军将帅纷纷笑了。但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远方长安城方向起了滚滚黑烟。
“咦?那是?”首先发现这一情况的刘麟说道。“呀!不好!”完颜昱(蒲家奴)顿时大惊,石骨朵也眉头紧锁的看向远方。正当这时,一队金军骑兵以闪电般的速度飞一般地向金军帅旗方向扑来。
金军亲卫队立即上前拦住他们,喝道:“来者何人?擅闯中军营,不怕杀头吗?”
领头的金军骑兵将领狼狈地滚下马鞍,脱下头盔,完颜昱(蒲家奴)与石骨朵一看认出这人是他们派出联络长安城的探马营的百户。
只见那金兵百户满面尘土和惊惶,磕磕跌跌地往前跑,却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狼狈地趴倒在地,惹得一众傲慢的警戒亲卫军士兵都哄笑起来了。大金国的战士都是杀人如麻、走路如风的勇士,何曾有如此的狼狈?
但很快地,他们就笑不出声来了,那金空百户抬起头来,用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嗓子惊叫道:“长安破了,一支信王大军假拌我军破了长安,并向我们这个方向杀来了!信王军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完颜昱(蒲家奴)与石骨朵等人立刻变得脸色铁青。“长安城……丢了?混蛋!”完颜昱(蒲家奴)怒道。
此时,北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第一线明晃晃的长枪闪光。灰色的小点汇集成线,密集地向前推进。
在张浚的大军败退之危机之时,信王军终于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信王军以严整的战斗阵容向前推进。走在前面的是展开箭矢阵势的信王军骑兵,骑兵们以密集的队列向前推进,森严的阵型,长枪林立。骑士们前挺长枪,身子随着战马的前进而有节奏地微微晃动着。
紧跟着骑兵阵的是信王军的步兵方阵军队,黑压压的步兵队列犹如森林般一眼望不到尽头,后队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各军举着旗帜在前方为本军指挥着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