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你别走啊——”宇文璎凡一边儿嚎一边儿往院墙外面奔。
跑到院墙外看到我,瞬间破涕为笑。
我牵着宇文璎凡的小胖手,吹着小夜风,唱着歌,乐颠儿的回雨菲阁了。
我俩这一夜睡的那叫一个香,不论是打雷还是地震,丝毫不影响我俩的睡眠质量。
一觉醒来便听说了一个好消息,皇贵妃的院子里闹鬼!整个皇宫都疯狂了……
昨天晚上她与宇文潇的美妙的一夜过得不错!收获也颇丰啊!
据她身边的小丫头描述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说是昨晚,皇贵妃娘娘刚要伺候皇上歇息,就听着小孩哭着喊娘,喊的挺瘆人,撕心裂肺的,她派人四处查找,不但没发现异常,连个孩子的影子都没有,奇怪的是,只要她一躺下,就能听到……
都传说,她现在住的那所院子,是之前的某个嫔妃住的,那个嫔妃身怀龙裔,不知何时被害死在宅院之中,一尸两命!
皇贵妃听后,据说大半夜的就把宇文潇撵走了,接进来几个道士,还开坛做了法……
要我说,她这速度可不是盖的。
现在据说皇贵妃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房间里贴满了符咒,小风一吹刮的哗啦啦直响,她又命人把门窗关的紧紧的,自己就坐在里面发呆,谁喊都不出来,他爹连哭带嚎的给她直磕头,完全不好使!
我说她这是要成仙啊?这大热天的,也不怕脱水?!
他爹差点中风,这女儿又得神经病了,家宅不幸啊!
不知道那长得像地缸似的宰相,还有没有闲工夫再搞什么政变了。
跟我玩阴的,我比你阴多了,知道不?
宇文璎凡这孩子果真有天赋啊,完全是得我真传嘛!
我特命水玉做了一盆红烧肉,不限量可劲儿吃!反正都是你爹的!
宇文璎凡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忘咧嘴傻笑,我知道,他高兴是因为吃肉,而我高兴,是因为贵妃娘娘她没得逞。
各取所需,不也挺好?
我刚兴致勃勃的想要吃饭,就听妈呀一声,盆碗扣地的声音。
“水玉,你要再拿不住盆碗,就扣你月银了啊!”
她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不是啊,快,快看外头……”
我顺势一转头,妈呀一声,我也麻爪了。只不过,宇文璎凡紧紧的拽住装红烧肉的盆,说啥都没撒手。
我望着墙外这黑压压的一片攒动的人头,这是要干啥?
嘶,难不成,宇文潇给雨菲阁又加派人手了?以供他儿子玩乐?这成本下的有点大吧……
跟烽火戏诸侯有的一拼了。
“娘,是皇上让他们来陪我玩儿的吗?”他吸了吸大鼻涕。
嘶,怎么跟我想的一样呢?
等这帮人进了院,我才觉得大事不妙啊,这不是什么巡逻的小兵,而是一群大臣,有文臣有武将。
再一看,带头的是那个矮地缸宰相,我就明白了。
这是要兴师问罪啊,或许,比那严重。
这下子看出我这院子小了,这么多人完全没装下,这还不说,外面还站了一大堆。
矮地缸一声喝,“给我拿下这个妖女!”
呼啦——
几个身披铠甲的侍卫模样的人,将我团团围住。
宇文璎凡一不小心将红烧肉的盆打碎了,一地的红烧肉,直流油。
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的瘆人。
不知道他是被吓到了,还是心疼他的红烧肉。
我下意识的将宇文璎凡护在身后,也许,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宰相大人这是何意?”就是死也得问个明白。
“尔等妖女,祸国殃民,进入后宫时至今日,后宫之中怪事层出,皇上也被你迷惑,定是你施了什么妖法……”一位大臣指手画脚。
妖法?你当这是封神榜呢啊?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妖女?”
“你可知皇后之位一直空置多年,无人能劝说皇上立后,自打你进了宫,皇上竟然要立你为后?你还说你不懂得妖法?”
“现在后宫就皇贵妃娘娘一人,却如今也落得这么个下场,我听闻你在民间之时,也有类似的怪事发生,你还敢说这事儿与你无关?”
……
我沉默了,我的罪状咋就这么多?罄竹难书是咋的?
我托着腮蹲在台阶上,听着他们数落我。
墙上停着几只麻雀,却也喳喳的叫着,难道连你们都要来加油添醋?!
好不容易有一位大臣站出来做了总结语,我合计这下可快完事儿了吧,矮地缸又站了出来,非得要再讲两句?!
“你这妖女,也不知使了什么巫蛊之术,迷惑皇上,害我女儿,死不为过,看在你伺候皇上多日的份儿上,只要你答应离开皇宫,远走天涯,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要是走了,他完全可以故技重施,逼宇文潇立宛若为后,这是要逼我给他女儿让位啊!
真没看出来啊,矮地缸,你还挺老谋深算的!
“各位,你们说的话我也仔细分析了一下,不管是对是错,大家听我说说,我并不是什么妖女狐狸精,皇上之所以要立我为后,是因为我们早就相识,情根深种,他愿为我赴汤蹈火,偌大后宫,只为我一人入主。可不成想,天不遂人愿,宰相大人撺掇各位,群臣罢朝,只为逼迫皇上娶他的女儿!为了江山社稷,皇上不得不委屈求全,现如今,宰相大人觉得我在他女儿的攀升路途上起到了绊脚石的作用,固然要将我铲除!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各位大人一味听取他的意见,可毕竟这炎天是宇文家的江山,跟他没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们将皇上置之何地?”
看似团结的局面,被打破了,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看来,矮地缸一手建立的防御战线,如此轻松的就被击溃。
矮地缸一见情势不妙,想先下手为强,“别听她的胡言乱语,小心你们被她的妖言所迷惑!来人,将这妖女拿下!”几个侍卫纷纷将我按住,宇文璎凡哭的更厉害了。
毕竟,他这种身份,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架火!”架火?!
这是要做什么?
火刑?!
你恨我恨成这样了?!
侍卫七手八脚的将我绑在一根粗木之上。
我顿时傻眼了,腿肚子开始抽筋,这下玩儿的太大了。
我怒吼,“这是宇文家的天下,你杀得是宇文家的女人,区区宰相就想一手遮天?你做梦!”
“点火!”矮地缸的一声,几只火把纷纷扔在我的脚下。
霎时间,大火蔓延。
“我做鬼也……咳咳咳……”大量的烟灼烧着我的鼻腔,我根本无法呼吸,只要一吸进,全部都是浓烟产生的气体。
我的身体倍感着煎熬,仿佛马上就要被烤化了一样。
浓烟中的矮地缸,一脸的得意。
“住手!”身穿铠甲的战士们如同在战场般的气势如虹。
他们手持木桶,将火堆分分钟熄灭,将我从火刑架上救了下来。
那身银光闪闪的盔甲下,一张冰冷的面孔,他的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
是手握重兵的听政王。
和他相比,宰相那几个小兵,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宰相大人,是谁允许你随便处以极刑的?”
“王爷,这女子是个妖女!”
“是不是妖女,不是你说的算,就算有罪,也应该交皇上定夺,你有什么权利乱用私刑?”
矮地缸围绕着宇文澈转了转,“王爷,我身为国丈,难道还没有权利处置一个下人吗?”
宇文澈冷哼一声,“国丈?难不成炎天国里,国丈说了算?!”
“你,你,什么意思?”矮地缸脸红脖子粗,看来是戳到痛处了。
“恭喜国丈,皇上下令,你马上就是阶下囚了,放心,你女儿陪你一起!”
矮地缸一脸的不屑,“哼,你说阶下囚就阶下囚了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就算姓宇文,也不及我!”
“他说了不算,那朕说的算不算?”一袭紫金龙袍在银白色的铠甲中,如同一朵绽开的花。
宇文潇一脸的冷酷,势要置谁于死地的架势。
“皇上!”众人纷纷下跪。
矮地缸虽不服,却也不得不低头。
他一直坚信,没人敢把他怎么地。
宇文潇斜睨了他一眼,“传朕口谕,宰相意图谋害皇后,抄家,三日后处死!”这一剂药下的猛啊,矮地缸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发蒙。
宇文潇上前揽住奄奄一息的我,甚是心疼,“传朕口谕,贬皇贵妃为庶人,永囚冷宫!所有参与今天此事的大臣,全部官降一级,罚天牢七日,以此反省!”没人敢吱声。
只有那矮地缸,蹲在那痛哭流涕。他太低估宇文潇了,也同时太高估他自己了。他口中所谓的国丈,到头来,不还是被皇上治的服服帖帖?连带着还赔上了自己的女儿。
恐怕今天的一切,是宇文潇和宇文澈蓄谋已久的吧,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是道,谁是魔,一切都有变数。
宇文潇毫无顾忌的脱下他的紫金龙袍,披在我的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抱进雨菲阁。
身后,只有一群臣服于他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