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朕最近还真有件事儿想找你,正好咱们进屋一叙。”他转身进屋,可我还在地上跪着呢啊,皇上你是不是被风吹的迷了眼?这么大的一个人看不到?
“皇上,那菲雪?”宇文潇顺着宇文澈的眼光看过来,恍然大悟!原来这儿还跪着一个人呢!我想,他根本也没把我当件事儿!
“怎么着余菲雪,打算把地跪出坑啊?”
“可是皇上也没让民女起来啊?”
“那以后宫里挖坑就不用找人了,直接去听政王府接你就好了!”
“皇上饶命啊。”我一着急,蹭的站了起来。
他斜眼看我,一抹浅笑划过嘴边,“朕跟你家王爷谈点事儿,不方便让你进去,你还是站着等会儿吧!”
“是。”
我细打量着,砖瓦破败,荒凉萧条,杂草丛生,却唯独这墓前,被除的干干净净!
这院子要说皇上在里住过,搁谁都不能信,院子里还埋着死人,想想都直起鸡皮疙瘩!
我扒眼瞅了瞅那墓,也不知道枫丹公主的尸身保存的怎么样?活着没享着啥福,死了可没少嚯嚯东西,估计她可能都不想投胎了,包括跟她要好的鬼们都想着明天宇文潇会给他们带点啥好吃的!
投胎?玩儿去!
我围着这墓转了好几圈,这石碑上的字,怎么感觉像是刚刻好没多久的?这土好像刚堆的,这墓里的人,不会是刚死吧?!
我头皮发麻,一蹦八丈远,离那墓远远的,万一人没死透再爬上来可咋办?
“余菲雪!你又要作什么妖?!”宇文澈见我围着墓地直转圈,还自言自语,以为我是中邪了呢!
我挠了挠脑袋,“那个,这墓设计的挺好!挺好!”
“啊?还懂建筑学?哪天切磋切磋?”宇文潇从屋里的阴暗处走出,渐渐的暴露在阳光下。不知道是不是知晓了他真实身份的关系,总觉得以前的那种无赖气与他现在的气质完全不匹配。
阳光下的他,并不像从前那般一副地痞流氓的嘴脸,而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高贵的气质,那紫色的龙袍镶嵌着上等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敢,不敢,民女才疏学浅,没那本事与皇上切磋。”他既然没了从前的那般亲和,我自然也不敢造次。
他撇着嘴点了点头,“嗯,算你聪明,切磋至今,没人能赢得了朕,唯一的一个现在估计已经化成灰了……”
我腿肚子开始抽筋儿。
早知道他这么大来头儿,当初多溜须一下多好!
这小子当初还对我表达过爱意,现在一看都是忽悠我的吧,全世界都知道他对枫丹公主有多么的至死不渝,人刚死就相中我啦?
他走到我身边,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嗯,八夫人,有前途哦,看好你!”嘶,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熟悉的味道,要说人的鼻子是最好的记忆,可我却说什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了。
也许,是以前碰面的时候?
“听二弟说,弟妹对朕的身份有疑问?虽说朕平日里娱乐了你们一下,但也不能说朕是先皇在外面跟别的女人……”
“那个,皇上!民女说的是宇文烨,不曾是皇上您呀!您想呀,人家都说皇室就你们俩姓宇文,突然冒出个没名没分的,我当然……”这下可能看出宇文澈的衷心了,这咋啥话都往出说呢?
“你当然什么呀……”
“咳咳,那个,民女还是先行告退了吧!等民女有什么灵丹妙药,再来奉献给您……”
“啥意思?你等着盼着朕有病呢吧?”
“没没没,民女可不敢,只是希望皇上延年益寿呢!”
“朕也没说朕要死啊?”
……
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管他呢,还是先走为妙!省的到时候整大扯了,再给我打入天牢。
“王爷,咱们回府吧?”我试探着问他。
宇文潇毫无表情的眼神飘向远处,总是时不时的打量着那座墓,悲切的很,仿佛我能偷摸挖了里面的宝贝似的。
而宇文澈,明显的有些心事重重。
他表情极不自然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的皇帝哥哥,冲皇帝行了个礼,还没等我们走,宇文潇转身进了屋,这个冷场。
皇帝就是皇帝,可以不把任何人放眼里。
回去的路上,宇文澈一言不发,我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太妙。
马车一路摇晃,颠的我脑袋发麻,完全思考不了,“皇上为什么伪装成什么宇文烨啊?”当时这事儿咋就没想起来问皇上呢?再问宇文澈,那不是等着挨骂呢吗!
我轻咳了一声,假装啥也没问。
车外艳阳高照。
路旁的树啊,草啊,都晒的蔫蔫巴巴的,鸟晒的都不叫唤了,连拉车的两匹马走起路来,都慢吞吞的,像散步似的。
干走不到,我在车内尴尬的急出一身白毛汗。
宇文澈就是闭么合眼的假寐,对我的问题充耳不闻,对我这个大活人也是视而不见。
嘶,怎么总觉得气氛透露出诡异的尴尬。
困意真的会传染,他睡没睡着我不知道,我竟然睡着了,做梦梦到吃吮指原味鸡了,啧啧,这味儿,经典回味!
结果是,我在睡梦中被人拎起了耳朵,揪的生疼。醒来发现胸前湿了一小块,估计是流的口水。
那人一边揪还一边念叨,“余菲雪,让你咬我!”
我睁开眼,宇文澈怒气冲冲的眼带杀气。
“干嘛?”我都睁眼睛了还揪我耳朵?
“你看看。”他伸出右手食指,一个深深的大牙印子,咬的手指头都不会打弯儿了,咋看咋像天生的残疾。
宇文澈此时的眼珠子都能冒出火!
我咂了咂嘴,有点儿咸。
“好么央的你把手指头伸我嘴里干什么?”恶人先告状,是把自己摘干净的主要手段之一。
宇文澈眼珠子瞪溜圆,气得都不知道该咋办,“我正闭目养神呢,你拽过来就咬啊!你……你做梦说梦话也就算了,还……还梦游啊?”
我猜他此时一定极其的庆幸还没和我睡到一张床。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拎着那根要报废的手指头,哼哼唧唧的下了车,我撅着大嘴跟着他下了车。
此时天色渐晚,本就有些灰蒙蒙的天,也看不出太阳什么时候落山。
宇文澈依旧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头紧锁,眉宇间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这怎么去了趟皇宫,见了眼皇上,回来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肯定跟皇上和他说的那个悄悄话有关!让他舍身救谁?没听说炎天和怀南要起战争啊?即便炎天的皇帝如此的不着调,外加身体羸弱,却也没听说有什么内讧啊?
也不存在后宫干政的问题啊,因为宇文潇连个后宫都没有!
嘶,那他们之间说点啥呢?说的宇文澈这么阴沉!
他走在前面,一副凌风扫地的样子,盛气凌人的感觉,和早晨那温柔体贴的宇文澈完全判若两人!我抬头一看,都没回头看我,急匆匆的进了飘絮苑,去找晴斐了?!
是去吃饭,还是去商量事情了?
我跟过去吧,以什么借口呢,吃饭吧,不太合适,搞得好像水玉不给我饭吃似的。听墙根儿吧,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妥帖,不听吧,心里闹得慌。
走着走着,我抬头一看,就到了飘絮苑的墙根儿底下……
嘶,都走到这儿了,那就听听?听听就听听!
扒墙根儿这事儿我最在行!
想当初,我爹跟李媒婆给我商量亲事儿的时候,那都快躲到我家密室里去了,我还是能听到些边角余料啥的,自己琢磨琢磨就知道他们的意图,然后各个击破!
洋洋自得的时候心里也免不了有些伤感和自责,要是早听我爹的,找个人随随便便的嫁了,也许,我们一家仍旧其乐融融,凌风镖局依旧风生水起……
造成现在这样局面的,包括我的颠沛流离,无依无靠,归根结底都怨我自己。
屋内响起了瓷器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爹,吃块红烧肉。”璎允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和他娘都学足了,哪个像璎凡那个小傻瓜,低头自己造了半盘子!吃多了堵血管知不知道?
“王爷今日和余夫人进宫了?皇上他……”
“皇上身体挺好,精神头儿也不错!”宇文澈自顾自的大口大口的,连头都不抬。
晴斐上来就问我是不是进宫了,还问皇上……
莫不是宇文潇这小子看我嫁给了宇文澈没嫁他,这是要报复的节奏?!
嗯,很有可能啊!
看来晴斐是知道内情的啊,要不怎么上来就问这么一句?
“王爷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
“你倒是看的出来,去你们回屋跟茗玉玩去。”他支走了两个孩子。
晴斐噗嗤一声笑,“王爷和余夫人虽然仓促了些,但也算新婚,此时你为何不去她那儿,而是奔我这飘絮苑来了?我猜,定是皇上给王爷出了难题!”
一声轻叹,碗落下的声音。
“今天皇上找我说,怀南国的皇帝要和亲!”怀南国和亲?嘶,段楠没有合适的公主啊?哪个大臣家里的?
“和亲?谁家的千金?”晴斐问。
“段楠的长女凝诺公主!”
凝诺?荣贵人的女儿?才十四好不?你们都三十好几了,在她的眼里都是大叔了!
“皇亲?那,和亲给谁呢?皇上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吧?”晴斐似乎猜到了结局,就差一句。
“嫁到听政王府,做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