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雪,我有空再来看你。”宇文澈抚着我的面庞,轻柔的说。
他的眼里尽是歉意和内疚,曾几何时,他是那么的冷峻与和难以接近,是什么让听政王如此的卑躬屈膝?是宇文潇的胁迫还是段楠的压力?
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估计我现在的脸色也未必好看到哪儿去!
即便我是不愿意的,可他还是随那个叫碧鸢的小蹄子走了。
“爹,你不好好待在娘这儿,你干嘛去啊?”人都走远了,小胖子才想喊他爹,人家能听见吗?你不早喊!
才十四的小丫头片子,你发育了吗?想当初,姑奶奶逛青楼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现在,竟然跑到老娘的床上把王爷薅走了?!
没准儿就是荣贵人的主意!
想想气儿就不打一出来!
再想想还是算了,要是惹毛了宇文澈的老丈母娘,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水玉,去把椅子抬出来……”我还是晒晒太阳败败火吧!
顺便补补钙,防止骨质疏松。
今儿个太阳好像就知道我心情不好似的,真是卯足了劲要看我笑话一样,一个劲儿的在我头顶上发光发热,晒得我心更烦躁了!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卧也不是!
“娘,爹咋跟那个女的走了呢?”宇文璎凡是一个箭步两个冲刺,一屁股就蹿我怀里了,肠子差点儿没出来!我看我的这把椅子又快报废了!
“那是你后妈的贴身小丫头!”我掐着那肉包子似的大脸蛋子。我想,这一定是红烧肉的功劳。
“后妈是啥?我咋不知道呢?”他趴在我身上,压的我喘不上来气。
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孩儿来讲,这体重肯定超标,而且不是一星半点!
我眼珠子转了转,“嘶,你跟着你爹去,就知道你后妈是啥样子了。”
“真的?”宇文璎凡的眼睛晶亮晶亮的,没准儿他以为后妈是什么好吃的呢吧?
我挑了挑眉毛,点了点头,“嗯!”
这家伙嗖的一下就出去了,这速度完全和他的体重不相符!
不过,宇文璎凡去搅和,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估计他俩啥大事儿都办不成喽!
我把椅子搬到了树荫下,心一静,浑身都凉快!唱着小歌儿磕瓜子儿喽!
接下来,连着三四天都没见宇文澈的影儿,这哥们儿到底能不能出现了?我可是等的花儿都谢了!到底是那十四岁的小姑娘比我有魅力?可她发育好了嘛?
“夫人——”我这纳凉的心情总是被她搅和的细碎细碎的。
“我又没聋!你就不能小点声儿?!”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染起一片红晕,显得格外的娇嫩,发间划落几滴汗珠,这是跑马拉松去了?
水玉呼哧带喘的摇了摇头,“夫人,真不能!”
我从椅子上蹿起来,乐的眼睛都没缝儿了,“是不是又有什么花边新闻了?”
“嗯!”她点点头。
“又是谁跟谁打起来了?”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我就是这么三八,怎么了?
她咽了咽口水,“是奕曦夫人!”
嘶,我就纳闷儿了,这新王妃一来,奕曦总炸刺儿干啥?她平时就是嘴巴臭点儿,也没这么频繁的犯案啊?她难道不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掩盖锋芒才是生存之道啊!毕竟那个是皇帝家的公主,你是啥?你就一个唱戏的!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还非得要较那个真儿,有意思么!
“她该不会又和王爷的老丈母娘火拼了吧?”
结果,水玉的答案更火爆。
“火拼?茬架啦!挠的满脸开花!前院儿打的鸡飞狗跳的!破衣服烂裤子满天飞!”啥?打群架?这个我喜欢!几比几?谁赢了?谁把谁挠了?
进门还没七天,干两仗了,这是想给我们树立一下王妃的威信呢,还是奕曦真惹着她了?反正,这以后的日子估计也消停不了,这打仗,总得因为点儿啥吧?
“嘶,为什么啊?”我问。
水玉捋了捋额前的那几捋湿的黏在一起的头发,“这个奴婢不知,估计又是那些碎碎糟糟拌嘴的事儿吧!不过,奴婢又听说了一个大消息。”这狗腿子的样儿,竟然让我想起了赫连擎!呵,好久没有想起他了,心里顿时空荡荡的。他走了这么久,我都没说给他烧几张纸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地狱的十八层里骂我呢。
“什么消息?”对于我突然转变的严肃,水玉还有点不习惯。
“奕曦夫人,哑了!”
“嗓子哑了?她这是吵架吵的吧?牺牲够大的啊?多喝点梨水保养保养呗!”真是没事儿拿我穷开心呢,这也算大事儿?
水玉神叨叨的凑到我耳边上,“不是,不是,听她房里的瑾玉说,是被人毒哑了!王爷这几天都在忙活她呢!”
啊?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吧?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啊!奕曦这嘴上得罪人的功夫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偏偏赶上和新王妃吵吵两句,就变成哑巴了?这整得也太明显了!要不要这么歹毒啊荣贵人?!
荣贵人的心机我是知道的,在怀南她为自保不得不装傻充愣,现在为了她女儿,她可真是豁的出去啊!
怀南皇帝的女儿是女儿,别人家的女儿都不是人啊?就你家的女儿最金贵?受不了一点儿委屈?
虽然我挺抱不平的,但现在还不是我露面的时候,也许,奕曦的变哑是偶然也说不定,如果不是偶然,她肯定还会有下一步计划的!
“王爷现在在干嘛?”我问。
如果说,跟着段秀是卖身投靠,那跟着段楠就是逼良为娼,跟着宇文澈就是真心实意了,好歹我是真的心疼他。
“王爷正在奕曦夫人那里侯着,看有没有办法治!大夫走了一拨又一拨。”虽然平时里我与奕曦的关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但是知道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露面恐怕不好,露了面,让荣贵人知道,恐怕更不好吧?!
有了,白天不能去,咱们可以半夜去呀!我咋这么聪明呢?
奕曦的涵璃阁总不能三更半夜还有荣贵人的眼线吧?嘶,还是尽量谨慎一些吧!
我又顺包袱里拿出四娘家的祖传秘方,塞进衣袖,说是去看看,总不好空手去吧?即便治不好,咱也尽力了不是?虽然奕曦那张臭嘴我是领教过了,让她一夜之间变成哑巴这件事,我觉得荣贵人做的甚合我意,但是装装相儿,还是必要滴。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个场景配这样的诗词果真很合适!
大风呼呼的刮着,此时我正骑在涵璃阁的围墙上,被吹的直晃悠,我正往那昏黄的屋子里扒眼儿,没有人头攒动的迹象,说明人都走差不多了。
我嗖的飞身下来,“谁呀?”
我闻声崴脚。
正揉着我的踝子骨,几个人拿着锅子铲子,哇呀呀的杀出来,将我团团围住!
我咽了口吐沫。
“来者何人?”
我抬头瞅了瞅说话的人,“瑾玉?”
来人凑上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像X光似的,被看了个遍儿!“余……余夫人?”
还行,认出我来了!没说不分青红皂白就揍我一顿!
“你,你这一身花花绿绿,披头散发的还顶个锅盖,这是要干啥?”
“呃,风太大,怕招风……”
驴唇不对马嘴,我就怕被人看见,到时候我可以诬赖是魅儿神经病犯了,爬别人的墙啊,这下好,怕看怕看,还是被一群人围观了!
“你们夫人呢?”
“在屋里。”瑾玉引我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暗极了,奕曦已经睡着了,就剩下宇文澈陪在床边,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宇文澈才能真正的陪陪她吧。
“菲雪?”宇文澈诧异的看着我。
“我是刚听说的,怎么回事儿啊?”
“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呃,怕招风,怕招风……”
他非得围着我左瞅右看的,越遮他越看,好奇心还是挺重的嘛!
“你穿这样是怕招风,还是怕不招风?”他从背后一把抱住我,笑的很邪。
“喂。”我拽开他的手。
他的唇贴近我的耳边,带着急促的呼吸声,“想我了吧?”他亲吻着我的耳垂。
“喂,这是在别人的房里,她是哑巴,不是聋子啊!”我推搡着宇文澈。
可他依旧紧抱着我不松手,紧到有些窒息了。
他转过我的身体,将唇附在我的唇上。
咳咳咳……
我俩一激灵,像一对偷/情男女,手忙脚乱的装作无所事事。
就差手插裤兜,吹口哨了!
嗯,嗯——
她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就跟大鹅叫唤似的,这也没全哑啊,还能发声儿呢吗!
我突然觉得,整个王府里最歹毒的就是我!
“哟,奕曦夫人,醒了?”她异常的疲惫。
嗯,嗯——
让你嘴贱,该!
我从袖口里拿出那瓶子药,塞进她的手里,“就算治不了你的病,也能缓解一下不适。”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话刚一出口,奕曦像死了爹一样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