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宁翠阁,走出不少距离杨墨带着赵月云七拐八拐的走着,赵月云却是不知道杨墨准备做什么。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边有一处比较大的宅子出现在眼前,杨墨忽然停了下来轻声说:“到了。”
赵月云却是不知道杨墨说的到了是到了什么地方。抬头一看只见这处大宅子大门紧闭,大大的福字贴在门外,高高的门楼上挂着两个打灯笼,隐隐红色光线后边挂着一个大牌匾,上边写着三个字:郡守府。
赵月云却是没想到杨墨会带她来这么个地方,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去做那件事情,可是当自己立在这个门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童年的欢笑,难忘的亲情一,受伤的记忆,相拥的依偎,明明都已经准备舍弃的一起忽然变的那么难舍难分。只需要再走出几步,自己就可以回到以前,回到“家”,就可以见到小兰,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弟弟,还有王婶,刘管家。那么多曾经关怀过自己的人们,自己梦中的人都可以再次回到一起。只要自己再踏出几步就成。赵大小姐浑然忘了杨墨还在身边,只是怔怔地看着大门,胸口一起一伏的,目光带着丝丝温暖,却又似乎有点不愿。
“想去吗!你只需要走出几步,我绝不拦你,你就可以看到小兰,可以看到你亲爱的弟弟,还有管家、大棒槌、小离。还有你父亲,凭着他现在的权势,想要为你母亲报仇也只是很随意的事情,什么史三赵四的,就是我杨墨也只是你手下的臭虫,想碾死也不过就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情。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何须像现在一样委委屈屈地跟在我的后边当什么丫鬟。”杨墨笑着对她说出一番话来,只是这话听着似乎有点冷。
原本赵月云听着杨墨说‘管家,大棒槌’的时候已然是有所心动,甚至已经提起脚步向大门走了一步,可当杨墨一提到父亲的时候,赵月云原本迷糊的眼睛竟然迸发出仇恨的光彩,短短的一瞬间,脑袋一下恢复了清明,当即止住脚步,怔怔地站在了当场。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终于她开口道:“回去吧,大当家。”
杨墨心中也明白了一点事情,从开始接触她到现在每次一提到父亲,赵月云总是怪怪的,而刚才自己对她施展了蛊心术,她仍能够清醒过来,看来的确是不愿再回到以前的这个家了。杨墨对赵月云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杨墨点点头,他刚想起脚,忽然听见门响,扭头一看,只看见郡守府原本紧闭的大门忽然开了个小缝,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身披铁甲,走动时铁甲还哗哗作响。另外一个却是书生打扮,看他穿的衣服也非常的好。有手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昏暗的光火映出一个赵字。却看见铁甲男出了大门向书生模样的男子一躬身,轻声说:“烦劳公子送我,下官走了。”虽然铁甲男已经说的很轻了,但是浑厚的嗓音依旧被杨墨听得清清楚楚。书生男子一拱手轻启双唇低低地说了两句,只是声音实在有点低,杨墨却是没有听清楚。铁甲男扭身大步走了,杨墨扭头看看赵月云,只见她注视着书生男子,脸上竟然是一脸的欢喜。
“咳咳。”
书生男子用手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赵月云的连一下变了颜色,脸上全是担忧之色。终于男子止住了咳嗽,慢慢转身回到了门内。只听砰第一声轻响,大门再次关闭,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周围忽然吹来一阵冷风,周围四周墙壁旁边的慈竹竹叶传来哗哗作响的声音,院内又传来阵阵咳嗽声。赵月云双手紧握,一脸的悲伤,却是再无一丝喜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越发黯暗起来,冷风夹着雪片飘了过来,打在人的脸上。赵月云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想想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只怕以后姐弟之间再无一丝和好的可能了。一行清泪顺着她清秀的脸庞滑了下来,叹了口气擦去泪水,转身离开。
杨墨看看那道紧闭的大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是却并没有探知的欲望。转身跟上离开的赵月云,向着凝翠阁的方向走去。走着忽然抬起头来,却看见黑茫茫的天空中漫天飘落的白雪随风而下,数片落在脸上,转瞬即化。
这漫天的白雪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呢?杨墨不禁自问。
没有答案。
杨墨不禁又想起当初范老头在叶城逗自己和杨琳几人的情景。此时此刻一样的下雪天,老头却再也看不见了。只剩下几个孩子。杨墨忽然间此刻异常的担心长生、白智、朱坤以及小云小烟姐妹。杨墨深呼一口气,强行将这种情绪压下。低下头已然可以看到凝翠阁灯火通明的房子了。
这个地方果然是越晚越热闹。两人回到紫烟的房中,赵月云却是一反常态,径直躺倒床上,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一如个死人一般。杨墨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一杯又一杯,不多时一壶茶已经被他喝完。赵月云却是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杨墨估计了一下时间,大约是亥时了。忽然传来铛铛铛的敲门声,还没等杨墨说进来,外边的人已经将们推开,一个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正是紫烟,赵月云慢慢地坐了起来,紫烟刚想说话,赵月云先说了一句:“出去。”
紫烟心中恼怒异常但是依旧笑着说:“姐姐好大的火气啊,公子都还没说话呢,你这丫鬟倒是心急火燎的。公子你说是不是。”边说边走到杨墨身边把腰一弯,杨墨只觉的两团柔软直接压在了自己的肩上。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知怎么的今天赵月云似乎很容易发怒。杨墨也看出了她情绪的变化,轻轻叹了一口气。
“公子你看她。”紫烟从后边抱着杨墨,身体一晃一晃的,后背微痒。杨墨抽出已经摸到自己怀中的女子的胳膊,从身上拿出一根金条给了紫烟说:“紫姑娘,今天她心情不好,您多担待,请你换一个房间吧。”
紫烟看着手中的金条却是一肚子的恼火,论长相,身材,经验眼前的这个女子哪一样都不如自己,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心动呢。狠狠地等了赵月云一眼,紫烟转身离开。
门摔的很响。杨墨摇摇头起身将门管好。扭头一看,某人继续挺尸。
刚想坐下来,有人说:“弟弟,你过来一下。”
杨墨有点愣,看看躺在床上的女子,站起身来走到床边。
赵月云眼中含着泪。杨墨心中一动,赵月云一把拉住他将他拉到床上。杨墨一下趴在她的身上。赵月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杨墨刚想做点什么,却听见怀中女子的哭声。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虽然声音不大,依旧让他变成化石。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赵大小姐终于止住了哭声,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杨墨又等了一会觉得她差不多睡着了,用手轻轻推开她,自己一翻身坐了起来。回过头来,映着烛光,残留的眼泪闪着点点余光。杨墨轻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将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刚有动静就看见原本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
“睡吧。”杨墨轻声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带我去那个地方!”赵月云一板一眼地问道。
杨墨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终是开口说:“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再问我为什么,有意义吗?”
“我想知道。”
“山上的人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我不希望身边还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既然你一直无法割断那份亲情的牵绊,那我只能帮你做出选择。”
赵月云听罢想了一下忽然一笑问道:“若是我选择回去你会怎么办。”
杨墨挠挠头不好意思滴说:“大约会杀了你吧。”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赵月云忽然间撅起嘴来,露出少女特有的顽皮。脸色却是一点改变都没有。杨墨却是有点惊奇,摸摸脑袋试探地问道:“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