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到身的冰冷感觉让我十分不爽,我狠狠推开池琛,池琛一声闷哼,那双手突然松开,人竟真被我推开。
此刻,池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我终于可以翻身农民把歌唱,但我却发现事情有些异常。
方才我推开池琛,才发现他心口有些古怪的手感。
很软还有些水,我想起他心口的伤口,在发觉手感异常后,又坐回床边。
池琛喝多之后,好似无法再装出素日里的高傲之态。
他紧皱眉头,薄唇亦紧抿,从鼻腔中,发出一丝微弱的痛楚呻吟,“嗯……”似乎很痛苦。
见状,我毫不犹豫的扒开了池琛的黑色西装。
果然——
都不用我继续解开衬衫扣,我就已经看见那衬衫心口处的血红。
黄色、红色、褐色交织的液体,在他黑西装下的白衬衫上,点点斑驳,如若绽放的三色花。
我抓着他西装的手有些抖,即便我心里很清楚,这是一具被鬼操控的死人身体,可我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十五个穿心洞,没有任何的措施,怎会轻易好!
我将池琛的衬衫扣,从上往下解开——
纱布已经被浸出的血全部染红。
那纱布的结很熟悉,还是我上次打的结,池琛他这家伙,一直没有更换过,这伤也一直没好过。
我看着池琛紧皱的眉头,想起晚间陆九重脸上挂的彩。
之前我看池琛脸上没伤,还以为他是胜出了。
想不到,池琛也没好哪里去。
他心口的纱布已经浸满鲜血,情况非常不乐观。
鬼俯身在人体之上,人体所感鬼也全部都感应得到。
“真是个神经病,伤成这样还和陆九重打架……”
我坐在床边自言自语道。我心里很乱,仿佛心是团乱麻,我盯着那血纱布看了几秒后站起来,打算去给他拿纱布却发现,纱布用完了。
我只好回来,俯身将他衣服又遮盖后,去找纱布。
我记得之前,我走出去找他们时,路过了医药房。我去医药房取回了纱布和云南白药后赶紧回来,却不想在门口听见房中一声熟悉的尖叫——
“啊!!!”
是昨天那个女生!
女生花容失色的从我房间尖叫着跑出来,看到我的时候也满脸都是惊恐,直接从我旁边撞了过去!
我来不及管她如何,飞快朝房间里跑——
还好,床上的池琛还在睡着。
只不过那白衬衫又被解开,就连心口的纱布也被解了开!
我心啐了句“该死的女人”后,看着池琛心口狰狞的血洞,皱起眉,伸出手正要把那纱布拿下来,池琛……突然醒了。
他睁开眼的时候,我的手一抖。下一秒,我的手被池琛打开,池琛表情一变,又恢复狠戾之色,更是抬脚踹了过来——
我迅速躲了开,池琛却也没真踹我,他在快要踹到我的地方,停下了。
“自己滚。”
他缩回长腿,声音暗哑,带着醉后的低沉和压抑的怒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对他道:“你醒了就好办多了,快起来!”
我一手里拿着纱布,一手里拿着药,要做什么,意图是再明显不过。池琛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和他说话,声音一沉:“你胆子肥了?”
他说着挑起眉,继而表情一变,腾然眯眸。
我打了个哆嗦,恨不得抽自己。
那厢儿池琛冷眸微转中,似是想起昨夜的事,嗤笑了声,“你倒是走****运,白捡个校尉。”
他想起昨夜就好,只不过他回想的期间,表情变化,生动的很。
我点头道:“是很走运,”说完,我顿了顿,“那现在可以包扎了么。”
闻言,池琛抬眸看我。
四目相对,我心里慌慌,表情却淡淡,而他眸中不屑,孤傲的一扬下巴,“不需要。”
闻言,我没作声,却把纱布和药放下了。
我走过去把门关上时,听得身后池琛慵懒的伸个懒腰,但中途因为疼的缘故,呼吸有些微的发颤。我转身时刚巧看见他因痛微微皱眉的模样……
池琛瞬间松开皱紧的眉,倨傲无比的指使我道:“倒水。”
我想起方才跑走的女生,看池琛的反映应该不知道她来过。
我就在饮水机旁边,听见倒水,眼底划过一抹亮色。
我的雕虫小技都在包里,可是保命的家伙都藏在特制皮衣里。鬼俯身在人身时,人体的反映鬼都会感受到,池琛喝酒都那般烂醉,莫不要说是我的特制药了。
我假意挠痒痒,从皮衣下,拿出些药粉,下药后,端着水杯神色如常的朝他走去。池琛喝完后又摆出那张嫌弃脸来,挑眉道,“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校尉,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我没做声,心下却在暗数着,三,二,一……一定要倒!
可池琛没倒。他还发现了不对劲儿,眯起眸子恶狠狠的看着我,“你敢对我下药?”
我心里猛然一惊。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他十项全能!
我下意识的朝着门口跑去……人跑到门口时,才想起一件事,我把门反锁上了。我以为我死定了,身后却传来了倒下的声音!
“嘭。”
我心口一震,缓缓回过头,池琛的的确确倒在地上。
我咽了咽口水。
某著名科学家研究指出,一个人若从事某种活动坚持两周以上就会养成习惯。
害怕池琛,对我来说,已经是种本能反映。
但我知道,池琛很顾念情分。
之前他以为我是旱鸭子,不就饶过我一次?
不然,我现在也不敢打着包扎的旗子给他下药。
地上躺着的池琛一动不动,我却依旧心里不安稳。
“池……浅。”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十分微小。
池琛毫无反应,我对自己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句,“池王八?”
他还是没反应。
我这才确定他睡着了,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我从未失手过。
我快步走过去,把他身上的纱布全部解下来,麻溜的给他又重新包扎好。
他心口的血肉模糊,实为壮观,还好,没有生蛆腐烂。
在我给他裹好的时候,门突然被叩响——
“开门!警察!”
彼时我正扶着池琛准备上床,警察突然到来,我才记起,之前那个女生,是她报的警吧?我心道句不妙。
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我早就知道,但是每次都来的如此快……
敲门声越发急促,贼最怕什么?当然是警察了!
池琛还在继续睡,他们若是发现池琛心口的洞,我要怎么解释?
列车还在飞速行驶……
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再不开门!踹了啊!”
被警察抓进去局子实在太麻烦!我摸摸身上的腰牌,开了窗户先把池琛扔出去,然后,把我也自己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