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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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顾乔(2)

那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生得玉雪可爱,漂亮得像个瓷人。与这小县小乡里满地玩泥巴的孩子大相径庭,与这尘土炊烟袅袅的乡下,显得格格不入。

顾父年轻时虽闲散游荡,可生得一表人才,又是个骨子里风流成性的,有过不少女人。

顾母对顾父的风流,敢怒不敢言。

顾父甚至敢带女人回来,当着顾家奶奶爷爷,以及顾母一干人等显摆。顾父那时候觉得有面子。

当时顾父带了小男孩回来,村里的人看西洋镜一样来看。直接当着顾母的面对顾父说,“行啊,顾明。和人偷偷在外面儿子都这么大了,你牛!”

顾父得意洋洋的夹着劣质香烟,跷起二郎腿,“我儿子长得漂亮吧?像我吧?”

没有人怀疑这不是顾父的儿子,包括顾母,顾家爷爷奶奶,所有人。

小男孩自然留下了,就是顾乔。

其实顾父那个时候在外面闯荡,又是个不爱下苦力的人。穷疯了,虽不至于杀人放火,越过法律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那个年代法律还有许多灰色地带,执行能力也不比现在。

顾父认识不少女人,那些女人不愿意一辈子呆在穷乡僻壤的家乡。可那年代一个女人单独出远门,是万万不方便的。没钱没文化。求到顾父,让他带她们出去找个好人家。

正好,一拍即合。

顾父还算有职业道德,往往会征求那些女人的意见。她们看上那家了,顾父才会把她们留下。

虽然顾父做这个‘生意’,但顾乔并不是顾父做生意得来的,而是顺手牵羊牵回来的。

当时顾父看到这个小男娃一个人站在江边,眼睛盯着滚滚江水,眼神凉浸浸的,像个小鬼娃子一般摄人。

顾父当时并未打什么歪心思,只是当顾父晚上路过那江边时,看到那娃娃还在那里!

顾父这个人是有些无聊,对老人孩子却一向心软。

多事过去问,“娃儿,你爸爸妈妈呢?这里危险,可耍不得!”

那小男娃最开始没理他。

顾父耐着性子,有些担心,“是不是走丢了?还记得最后见你爸爸妈妈的地方在哪里吗?”

小男孩还是没说话。

就在顾父在他旁边团团转悠半晌,都快放弃时。

小男娃说话了。

“没有爸爸,妈妈早上跳水死了,警察把她拉走了。就从这水里。”

小男娃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没哭,不伤心,给人一种冰凉冰凉的错觉。

顾父常年在外,也见识过一些玄乎的事。当时寒毛都立起来了。心道:不会是碰上个小水鬼吧?

小男孩转过头看向顾父,顾父寒毛又立了立。小男孩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那江水。

顾父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他没有爸爸妈妈!

“你其他家人呢?爷爷奶奶呢?你家住在哪里?叔叔送你回去吧?这里多危险啊!”

小男孩微微垂下头,半晌才说,“没有。”

他的声音轻轻的。

顾父突然就心软了,他一辈子都是个冲动性子,看上去很聪明,实则思想有时候简单得很。

“那你要不要和我回家?做我的儿子?”这事,也只有顾父这种人才办得出来。

那小男娃又看了看他,终于微弱的点了下头。

他没有地方可去,他虽然小,却也明白,他现在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这把顾父高兴坏了。一把那小男孩抱起来举过头顶兴高采烈的叫了几声儿子。

顾父一通乐下来,这个时候心思活络了。

开始让小男娃当自己儿子时,真没有起什么歪心思。现在突然醒悟,小孩子懂什么,难保还有这孩子的亲人。

得赶紧把孩子带回老家!别让人半路遇到了!

小孩儿说自己叫‘小乔’,顾父也没给他改,直接叫顾乔了。

想当然,顾乔来到顾家,心底真正受刺激最大的,是顾母。虽然后来顾母自己也生了儿子,也知道顾乔不是顾父的亲生骨肉,但天生小气性子的顾母,对顾乔的不喜欢和排斥,几乎已经成了习惯,变成了一种本能。

现在,听到张睿说奈何被‘顾乔’带走了。

顾母惨白着脸喃喃道,“不会的……这世上怎么会有鬼……一定有人冒充……或者……或者……”

或者顾乔没死!

毕竟,当时车祸后,等他们赶到,事故现场已经恢复了秩序。警察说顾乔送到医院时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直接送了殡仪馆。

他们没有一个人见过事故后顾乔的遗体……

顾母也有些神经质的疑神疑鬼。

一定是,一定是顾乔没死!

那孩子从小就不声不响的渗人得慌,一定是记恨她对他不好,回来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