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将军这城门打开恐防有诈,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先探探路在行军吧。”童锦年看着前面的架势,白玉般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忧虑。
“童丞相多虑了,这不过是她们故弄玄虚而已,依照天圣那边传来的消息,她们哪有实力和我们相抗衡啊。”季将军说的客气,脸上却带着轻蔑之色,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也敢在鲁班门前弄大斧,她在南征北战的时候,他还不知在那个地方吃奶呢。
“可是……”童锦年还想说什么,季将军大手一挥,军队又开始前进了,童锦年无奈地跟上去,脸上如乌云压顶般,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江色儿一行人屏息静气,一步步数着她们距离如影随形阵的距离。
一步,两步,三步……进去了。笑容绽放在他们的脸上,他们成功了。
琴安也坐在了古筝前,凝气聚神,纤巧玉指如春风拂水面一般弹奏起来,随着他指尖轻拨动捻转,缠绵悱恻的音韵如山泉细水,娟娟而出,琴声婉转,悠扬悦耳。
那些进阵的乌金士兵只觉得走入了一处迷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最初的慌乱很快就被宛如天籁一般的琴音消散,她们沉醉在这绵绵如雨丝的琴音中,琴音悠扬,如一张无形的网把她们束缚,挣不脱,只是,她们享受地眯着眼,也不想挣扎。
樱花木手上一动作,让底下守着的士兵快速从生门进入,对着那些迷迷糊糊的人致命的一击,像切西瓜一般顺手,死神的镰刀过后,鲜血横流,江色儿不自然的别开眼,第一次看着这么血腥呃画面真实地呈现在她的眼前,还是很不习惯。
“不好,中计了。”童锦年最先反应过来,他脸色凝重地跨上一片突兀的巨石,随手取下腰间别着的萧,飞快地放在嘴边,刺耳凄厉的声音震得人心中一颤,那些七倒八歪的士兵也跟着精神一震,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琴安听到他的萧声一笑,指尖陡转,琴安高到了一个不可能的音阶之后,铿锵之声络绎不绝,金石鸣响,草木横飞,让人想到了沙场的风声鹤唳,只是,不多一会儿,一丝缠绵的音乐又钻了进去,那些刚才听得头痛欲裂的士兵神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只是,很快就觉得不对劲起来,她们脑中反复放映着之前做的错事,惊惧,内疚,恐慌交织着出现在脸上,绝望如潮水一般袭击着她们脆弱的心灵。
童锦年心中大骇,这到底是何人啊,琴声上的造诣竟达到了如斯地步,当下不敢多想,集中神智在唇边的萧上,硬生生拼了自己的十成内力全力以赴,胸口中血气翻涌,潇湘竹做的萧上亦有斑斑血痕溅出,他咽下一口又一口的腥甜,不断地提气加以抗衡。
琴安手指拨动地更加快了,那一曲激越的萧声竟然和他和在了一起,此消彼长,此起彼伏,消散了他琴音中的杀机,他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隐隐的压力挤像是要把他胸腔里的空气挤压殆尽。
“啪”地一声琴弦断了,他扑在琴桌上一口血喷薄而出,染红了青石砖上的幽幽绿苔。
“琴安,你怎么了?”江色儿大惊失色,忙奔过去看他。
“我没事。”琴安想笑着安慰她,只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江色儿看着他血色褪尽的脸惨白如清冷的月色,眼眶一热,手抵在他的后背,一股娟娟暖流温暖着琴安的后背,他惨白的脸色也稍微有了些好转。
樱花木看了一眼相拥相偎的两人,眼中落寞之色更加浓郁,艰难地别开头,看着阵里情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快,撤阵。”樱花木大惊失色,生生提起一口气吼道:“从生门出。”
底下的士兵仓皇应着,打杀着退了出来。
退回了城门,厚重的城门合上。
不多一会儿,那些迷雾尽散去,乌金士兵全都出现在成门下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只是现在哪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啊,整一个残兵败将,不少人在刚才就已经死的死伤的伤,马儿也嘶叫着哀嚎着四处乱跑,践踏死了一些来不及躲开的士兵,那地上的钉子不光扎的马儿发了狂,连一些士兵也扎得跌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季将军早已没了先前倨傲的神情,灰溜溜地站在一边,神情有些灰败,望着近在咫尺的萧城恨得牙痒痒。
“萧城果然人杰地灵,今日锦年领教了,告辞。”白色大马上一玄衣少年微笑的说着,珠玉般清脆的声音过后,指挥着惊慌失措的残兵撤退了。
“他倒是个人物。”苏将军赞扬地看着他淡定从容的背影,眼中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情绪:“在全军混乱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给军队带来希望,不愧是少年丞相。”
“总算退了。”江色儿也吁了一口气,转眼看着琴安有气无力的样子,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好了,我先带琴安回去休息吧。”她说着过去搀起了琴安。
“好,萧王放心吧,这里有我们。”苏将军看着初战告捷,心里舒坦,说了一句后就忙活着看那些受伤的士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