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王不是也赞成和平吗?”童锦年犹自挣扎着说,想他平日唇枪舌战,哪次不赢的漂漂亮亮,那是因为心中有谱,而这次,说到底他是理亏的一方,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话是这样说,可丞相也应该知道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好了,如果是这么件事,丞相也不用多费口舌了。”江色儿揉着眉心道。
“萧王就真的不再考虑下吗?”童锦年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灰败和伤感,想着那些受伤的士兵在军营里哀叫连天的惨样,有些怨恨那个只为一己之私就害得无数家庭家破人亡的女皇。
“丞相觉得我萧城如何?”江色儿不答反问。
“萧城自然是好的。”童锦年不明所以,还是认认真真的答应,的确是很好了,比起他们乌金来,自从女皇即位以来,为了满足她膨胀的掠夺心,不停地加重人们的苛捐杂税,征召男丁,百姓苦不堪言,生活也一落千丈。
反观萧城,在这位萧王上任短短几月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百业俱兴,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如果有丞相的相助那就更好了。”江色儿轻叹着说出口。
“萧王开玩笑了,锦年是乌金的臣子。”童锦年面色一整,严肃答道。
“哈哈,丞相一心为民,本王也有所耳闻,一直以为丞相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今儿一见,也不过尔尔。”江色儿轻笑出声。
“锦年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萧王抱希望大了。”童锦年脸色不变,语气也依旧风轻云淡,这份淡然就让江色儿心生好感。
“本王且问丞相,乌金的子民是子民,那天圣的子民就不是了吗?”江色儿说着慢慢走到他面前,明明她脸上带着和煦如阳光的笑意,可童锦年却觉得无形的压力紧紧压着他,让他喘不过去来。
“自然也是,所以锦年才不希望有战争,任何一方受伤都不是我所乐见的。”他闭上眼睛幽幽说道。
“那我请问丞相,在子民和君王之间,你选择谁?”江色儿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这个……”童锦年咋舌,这个问题是他从没有思考过的,不是忠于皇室就是忠于百姓吗?
“本王曾听过这么一段话: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治。丞相觉得他说的可对?”江色儿把玩着她头上一缕滑落下来的头发定定地看着童锦年说道。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与民,孰轻孰重,丞相应该知道取舍吧。乌金现任女皇暴虐失德,丞相还帮着她一味愚忠,岂不是助纣为虐。”
“这个……”童锦年说不出话来,脸色耍的一下白了,女皇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他寒心,只是,要他叛国……
“丞相不必现在回答,反正,你要记着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江色儿这样说着又岔开了话题。
“对了,本王听闻乌金也是粮食产量不高。”
“是啊,不知萧王可有何见解?”对于眼前这位萧王改造萧城的农田他一直敬佩的不得了,而她灭蝗的方法流传出来乌金也受益不少,听到她提到乌金的问题,童锦年眼睛一亮。
“哪有什么见解啊,不过是不同的土地要用不同的种植方法而已,这些还是要实际考察了才能得知,本王在这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江色儿呵呵笑着。
“哦。”童锦年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低垂下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眸,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中午,江色儿盛情挽留他在王府用膳,席上宾主尽欢,下午童锦年尽心而归。
“色儿,我不太明白,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琴安看着童锦年远去的翩翩身影问道。
“意义嘛 ̄”江色儿故作神秘地拖长了音调,看见琴安几乎要竖起耳朵听了,吊足了他的胃口,她扑哧一笑:“当然是没有咯。”
“色儿。”琴安柳眉轻蹙。
“好啦,告诉你就是了,我不是让你去查了现在乌金士兵的受伤情况吗?”江色儿止住笑问道,在不正经点琴安的俊脸可就要变成黑脸了。
“查了,很多受伤的士兵都被集中在一个大的帐篷里,不少伤口已经溃烂了,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些人脸上身上涨了一些小斑点。”琴安皱着眉头说道。
“乌金王那边的情况呢?”江色儿继续问道。
“据探子回报,乌金王那边没什么动向,也没有药物被运过来,估计那些重伤的人,乌金王的意思是任她们自生自灭吧。”琴安说着这话气愤地握起拳头:“可怜这些是士兵一心为着她们的女皇,不知道她们已经被高位者所抛弃了。”
“乌金王既然要抛弃她们就不该派童锦年来,依照童锦年爱民如子的个性,势必会发生冲突的,而我们就在旁边看着,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江色儿惬意地一仰,倒在柔软的贵妃塌上,眯着眼睛舒服地哼哼。
“原来色儿是放长线钓大鱼。”琴安笑着看她懒懒的如同一只吃饱餍足的猫一般慵懒的样子,不由失笑。